“子城、牙城诸内仓查获米麦杂谷二十六万石,刍豆三十一万担;尚有淮盐八千瓮,新旧茶饼七十多万副。。”
“又有武库、内杖库、甲弩坊、衙前营等处,检获刀兵甲械二十二万件,只是其中大多新旧锈蚀不一,需要重新分拣和翻修才能利用起来;”
“十九处大小官营工场和作坊,约有匠人、学徒、丁役,三千多口,积存铜铁铅锡丹砂明矾等物料各自数百万斤,此外还有自各地钱监、坊柜收铸的新旧钱。。。”
说到这里,杜洪却是有些犹疑的看着正关押着被俘“杨行愍”的偏厅,踌躇再三才开声道:
“正将,已经查获杨氏妻妾子女并族人百余口,其中妻子朱氏并四子二女俱在。。只是经过多方指认和辨识之后,眼下军中这位怕不是杨行愍本身,乃是杨氏的族弟杨行恭。。因为体貌近似而尝为战阵前替身。。。”
“这么说,这杨行愍居然早早就做好乘乱出逃的打算喽?还是之前就随着那些敌兵一起冲出城去了?”
表情还算平和的朱存闻言眉头一跳,冷笑了起来。随后他又正色摆手道:
“算了,无需为这个美中不足的意外自乱了阵脚,城中该搜检的还是继续搜检,城外也继续加派人手配合舟师和游弋队进行追击。。总会有所收获的把。。我们行的是堂堂正正的经略王道,只消功夫足够到了又怕什么反复和意外呢?。。”
毕竟,在失去了广陵城中的大部分部曲和基业之后,就剩个杨氏孤家寡人式的死剩种又能干什么呢?被太平军打的山崩水枯、覆败丧亡而仅以身逃的朝廷藩镇和地方势力,比他杨行愍更有名气和权势的不知凡几,可是如今还有谁能够反复再来呢?
朱存很快就将心思给放到了对于城外那些残敌的追索布置上去了。毕竟,这些四窜而走的淮南/寿濠军残部多少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不能及时围追堵截住或是善加处置的话,就算被击败之后散入地方也是一大麻烦所在,不知道要给地方上推行的太平新政,增加多少麻烦和意外因素了。
“如今广陵城内的户口簿籍已经初步点算出来了。在册约有户十七万七千一百五,口四十六万七千八百五十七;”
“实际点出民户十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九,丁口四十一万九千五百八十,其中丁壮只及十三万两千余;又有奴婢、倡优伶人等籍,尚未统计完全。。”
听到这里,朱存不由再度吁叹了一口气;正式赋税户口之中居然只余三分之一的壮丁了,这就是历年乱战给这座“淮左名都”所带来的惨痛伤害和后遗症,却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了。
当然了对于太平军而言,扬州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这座城市本身的东南枢纽和水路荟萃的地理位置,也在于其中历代发展和积累下来的手工业和匠人群体,以及长久文风熏陶之下的识字人口;至于钱粮财货的缴获和收益反而在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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