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不要自乱了阵脚。。”
然而下一刻,周淮安却不动声色的摆手制止了,拢袖起身欲言的周小七道:
“去告诉底下的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相信保卫部门的能力和事先的处置预案。。难得出来一次,且看看再说。。”
而在街边一角,游弋团虞侯王彦复,此时此刻却被人死死按倒在地上压制手脚,而任由人在他身上搜捡着。
“好贼子,竟敢当街追逐伤人。。当我巡禁队无人呼!”
“误会,误会啊。我乃军中。。”
而王彦复也迫不及待的嘶声道:
“军中之人又如何,滋扰犯事更要罪加一等!”
负责捉捕他的巡禁队目冷笑道:
“非也,我是看见了个可疑人等,这才追过去的啊。。”
王彦复吐了一口饱含沙土的唾沫,连忙解释道:
他原本是因为尝试进攻临汾城不果,登城中箭三处坠入城壕中,而被转送到后方救治,却又耐不得医院里整天除了吃睡就是修养的烦闷,因此寻机偷溜出来就近找点众所周知的乐子的。
而这处城南的曲池坊附近,无疑是,有足够血气方刚的青壮年存在,就自然产生了相应的需要和市场。因此,私底下躲在僻巷开业的私娼户和兼职的半掩门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此辈虽然比不得历史源远流长的平康里三曲,那般的声名在外和行院扎堆的规模集群效应;但也胜在本钱低廉而亲民,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已然是声名在外了。
而在医营里吃了好些天油水十足却又滋味平淡的营养餐,他就连看见医营里那些腰粗如柱的仆妇、护工,都觉得有些眉清目秀起来;所以他只能在自己忍不住想要变成他人笑料之前,寻机溜出来自行解决一二了。
但是这一出来让他寻芳揽胜的年头还未达成,却不小心瞅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形;那可是他被视为耻辱和一桩心病所在。身为堂堂身经百战的太平军士,居然被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弱质女子打到,还抢走了坐骑。
虽然他一再解释自己乃是没有防备的大意之下才被得手的;但是哪怕事后没有被追责,却还是不免被同袍引为一时笑谈,而相继露出某种心领神会式的哄笑,或又是“你的懂得”之类的意味深长表情来。
原本他还可以找自己光州老家一起出来的那几位兄弟倾诉一二,结果谁想到二兄王审知、大兄王审潮,在山东、长安之战后都相继抱得娇妇归了;
就连最小比他还晚一年的王审圭都有人给他说亲,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小商人之女,但也是独养的清白良人。因此,王审圭一有得闲就没少籍故往来对方家中奔走了。
所以,这就让王彦复更加有些难以启齿了,难道要喝醉了在自己几位阿嫂面前,抱怨自己的军中糗事么。所以他看见了那个疑似相识的身影之后,就鬼使神差般的跟了上去。。
然而跟着跟着就进步追到了这片新兴的街市中来,却不知何时已经为对方所觉,而突然使出了个虚晃一枪的脱身手段;结果让他追得急了,又莫名其妙惊动了守候在附近的巡禁队人手,就变成这么模样了。
然而,当王彦复被验明身份并重新释放开来之后,对方却是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疑似有刺客出没?希望封锁本地街市,彻底搜拿?不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么?”
随后得到消息的周淮安并不觉得怎么意外。
因为在这个朝夕不保、势力更迭的激荡大时代,派出几个专业或是不专业的死士,刺杀敌对势力的领头人,还真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投入少、见效快的投机取巧手段。
毕竟,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过损失几个人手;但是哪怕有那么万一的概率成功了;哪怕是仅仅杀伤了对方的领头人,也有很可能造成相应势力的内部动荡,而予以更多的可乘之机,乃至造成权力更迭式的系列连锁反应。
因此,在贞元以后上百年间的朝廷与地方藩镇的博弈当中,也是这些形形色色的刺客组织和死士手段,得以大行其道的鼎盛时代;其中甚至就连当朝宰相都能被人砍死在朱雀大街上,而至于莫名暴毙的藩镇大员,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在原本作为对手的蜀中小朝廷和西军联合、代北联军,都相继退出历史舞台;就连原本在关内各处山中险要处的秘密据点和藏匿之所,都被拔除之后;
如今还能继续飞蛾扑火式派人过来的,就变成了关东方面的各方势力了。其中有的只是纯粹的探子和眼线,有的是则是想要行那收买和渗透,但也不乏想要冒险一搏的死士之流
所以在这长安城内外一片风头浪静的太平光景背后,是作为镇反会、敌工部和社调部为首的情治系统,在京畿外围地区相继提前查获和拦截、处理了不知道多少波,企图进入京城的可疑人等和武装人员。
当然了,作为主场的最大优势之一,除了通过各地屯庄对于外来生面孔的警惕性,所建立起来的变相监察网络之外,如果遇上比较棘手的问题或是比较麻烦的目标对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就近招呼驻军;
几乎没有什么不是几轮排射不能解决的,如果火铳还不足以对付,那就上装满散丸的大炮,如果一轮炮击不过就再来两轮、三轮,投掷纵火弹和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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