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罗高和那名小太监,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厨房,此时赵庆云正端坐在厨房的院子里,面无表情的翻看着账本。
赵庆云身后散落的竹简,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在他面前,庞源和李海生早已经吓得昏死过去,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煞白、战战兢兢的跪在哪里,有不少甚至已经吓尿了。
看完手里的竹简后,赵庆云随手将之仍在身后,神色如常道:“回来了,怎么样?”
“回赵公公,刚刚小人和小高子一起转了三家,鸡蛋按照大小,价格一钱三四枚不等,还是因为前两天宫内大量采购导致,寻常时期确实偶有五枚的价格。”
“嗯。”
赵庆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罗高:“识字吗?”
“回赵公公,奴才识字不多,正在学。”
赵庆云意有所指道:“该学的学、不该学的不要学,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罗高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恭敬的应道:“奴才谨遵公公吩咐。”
“身后的盘子里,是大王的赏赐,夸你野菜汤做的不错,你人可以不在,但这手艺必须留下,懂吗?”
“奴才懂。”
“你叫小高子?”
“回公公,正是。”
看了眼罗高,赵庆云缓缓起身,罗高眼疾手快的,赶紧上去搀扶了一把,再度引起赵庆云的侧目。
“厨房这些破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咱家懒得管,今后你就是厨房管事,这些人你看着办,小顺子留下,帮这小东西一把。”
“诺。”
赵庆云说着,便举步向着外面走去,而罗高则躬身相送,不卑不亢的说道:“奴才一定不会让公公失望。”
等赵庆云走后,罗高眼中陡然闪过一抹野兽才有的凶芒,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压下心中杀意,恭敬的来到小顺子身边说道:“顺公公,这里有些脏乱,您请这边歇脚。”
“嗯。”
小顺子虽然是小太监,但能跟在赵庆云身边,又有那个是蠢货?
很快,
他就在罗高的带领下,来到庞源之前居住的小院,等下面人将赏赐放在桌上后,罗高便将下人给遣了出去。
随后讨好的将那一盘子赏赐,推到小顺子面前。
小顺子见状不动声色道:“这是大王给你的赏赐,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常说德不匹位易招惹祸端,小人那当得起这些东西,顺公公还请笑纳。”
小顺子看了眼赏赐,似笑非笑的道:“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罗高恭敬的回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奴才的狗命。”
“这是大王的赏赐,就是你的东西了,咱家也不能全要、更不能白要。”
小顺子说着掀开盘子上的遮布,露出里面二百两白银,淡淡的说道:
“有句老话叫‘我七你三,保你平安’,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顺公公所言极是,奴才受教了。”
“嗯。”
小顺子说着甩了甩手中拂尘,淡淡的说道:“听说你在外面租了个小院儿,今晚亥时咱家换班后,去你那里坐一坐。”
“奴才恭候顺公公大驾。”
罗高知道自己傍上了大腿,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随后又低声问道:
“顺公公,奴才不太懂宫内规矩条文,如何处置外面的人,还请公公明示。”
“宫内奴才众多,即便每天死个把人,也没人会过问,何况还是一群犯了大错的人。”
收了钱,小顺子看罗高也变得顺眼了,示意他附耳过来,轻声说道:
“别说咱家没提醒你,这件事本来是内务的事情,现在赵公公让你全权处理,说明你入了赵公公的眼,你可别让赵公公失望。”
听到这话,
罗高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狂喜,随后更加恭敬的说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处理,还请顺公公稍等片刻。”
……
外面,
庞源、李海生等人被捆缚手脚,一个个面色煞白、如丧考妣般跪在院子里,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整个厨房的人,包括盯夜班那名副管事米显兵也来了,不过他并没被卷进这次的事件中,
“高管事,您请坐。”
罗高刚刚出现,就有眼尖的人摆好了桌椅,甚至还准备好了水,
不过众人还是不敢看罗高,因为他脸上的疤痕太过狰狞,也实在太吓人了。
乍眼看去,
就像是一条条猩红的蜈蚣,趴在他们的脸上一样,再配合上那如同野兽般、毫无感情的眼神,更是凭添一股惊悚感。
“高管事,我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只要高管事饶了我,我把所有钱都献给管事大人,还请管事饶命。”
“大人,小人知错了,您就饶了小人吧。”
“管事大人,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一切都跟小的无关,还请管事大人明鉴。”
罗高刚刚坐下,
庞源等人就迅速磕头求饶起来,声音中夹杂的悔意和恐惧,是众人从没有见过的。
特别是庞源,更是恨死李海生了,
玛德,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是早早弄死这死太监,哪里还有这档子破事儿?
可他现在不敢表露分毫,因为他生怕一旦惹怒罗高,自己可能就失去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罗高,面对这些欺压过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他看向平常经常被庞源压榨的几人,开口下令道:“庞源交给你们了,本管事不管他的死活,但他吞下的银子,必须全都吐出来。”
“诺!”
那几个厨房的边缘人物听后,兴奋的拖着不住求饶的庞源,向着远处杂物间走去。
这时,
罗高冷冰冰的目光,才落在李海生身上,阴阳怪气道:“你很讨厌阉人?”
李海生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惊慌失措道:“不、没有,大人您误会了,我最喜欢……不,是最敬佩像大人您这样的人了。”
罗高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厨房后面,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Duang的一下仍在李海生面前,
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他的脸不断抽动,猩红的疤痕随之抽动间,好似要渗出血来一样,
“敬佩?既然如此,本官就饶你一条狗命,来人,用这把柴刀,帮李大管事净身。”
压抑多日的恨意彻底爆发,使得罗高忽然拔高的声音中,多出了一丝中性的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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