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哥回来了!”
“啥,你大哥回来了,在哪呢?”
“都到门口了。”
李为民正在打量了整个院里各家房型的布局,只见一个年纪大概40多的妇女疾步向自己走了过来,正是自己记忆中原主的母亲。一个典型的中国北方传统家庭妇女;一个对子女时刻充满慈爱但从不溺爱子女的母亲;一个将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丈夫、子女、家庭的伟大女性!
“老大,你怎么自己个先回来了,怎么不先给胡同口供销社打个电话,让小东和小华去接你”,
真是人未到母爱先至,感情的阀门一下打开了,亲情的力量立刻布满全身,早已战胜了忐忑和不安,一种家的温暖和关怀立刻涌上了心头!让自己不安的心慢慢舒缓下来。
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回答道“妈,也没多少东西,我自个儿就轻松拎回来了。”
李为民看着倚在门框上的母亲,母亲叫张淑芹,今年45岁比父亲李默文小一岁,漫长的岁月和艰辛生活早已侵蚀母亲年轻时的风华,留下了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张淑芹上前一把抓住大儿子的胳膊,俗话说的好,在父母眼中儿女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就像现在别看李为民已经22岁,大学都毕业了既将参加工作,但在李母的眼中,儿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李母拉着李为民四下打量,一会说黑了,一会又说瘦了,总之是吃了苦了!
李为民则是回应母亲,说自己根本没瘦反而更结实更有力了。
这边正在上演母子情深,那边老四李为军则开始翻起大哥的行李,想找点好吃的。毕竟之前上大学的大哥每次放假回来都会带些罐头、糕点、糖果之类,可以让一大家子人解解馋香香嘴,好长时间都有个嚼头。
“啊,有肉,还有糕点,还有这么多糖!”
小军一边喊一边还把包糕点的牛皮纸给打开了。
李母听小儿子大呼大叫,又是肉,又是糖的,也顾不上看好大儿到底是黑了还是瘦了,还是更结实了。
赶紧过来查看,看到后又紧跑两步,把门关上,幸亏今天院子没什么人,这年头,这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要是被哪个眼红的看到再去举报,李为民带回的东西不少,有大半旅行包,要是被人搜查出来,最轻也够李为民喝一壶的了!
“小军,别乱喊,也别多吃,一会快要吃饭了”
“是桃酥,妈,你吃,哥,你也吃“说着还拿了一块要往母亲嘴这送,小军虽然是家中老幺又处在贪吃调皮的年纪,但家教很好,先紧长辈,
“妈不吃,你和你哥吃。”
小弟又把桃酥往李为民嘴边送,李为民摸了摸小弟的头,说道:
“好,我尝尝,妈也尝尝,都尝尝”
说着接了过来,又拿一块,一块给小军,一块掰成的两半,一半给母亲,一半给自己。
母亲虽然百般推辞,但李为民还是把半块桃酥,塞到母亲手里,
“你这孩子,这不少钱呢,还是留给你们吃罢”李母嗔道。
“妈,我买这,就是孝敬你和爸的”
李母虽然心疼钱,但听大儿子这么有孝心,心里倒是吃了蜜,高兴万分,于是也就小口品尝起来!
一块桃酥,在后世算不上什么,但当下这时代一般人一年也吃不到一回,虽然可凭糕点票购买,但很难买到,要提前排队,就算买到了,也就一人半斤不到,哪舍得自己吃,不是给孩子吃就是留着走亲送礼用。
李为民也品尝这时代的桃酥,酥,脆,甜、油也大,一边品尝桃酥一边问母亲。
“妈,今天是星期天,我爸和小东,小华呢,怎么没在家?“
“今天是25号,昨天发了下月的粮票,院里大家伙都去排队了,今天你爸和小东,小华一大清早上就去粮店排队买粮了,估摸着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边李为民正和母亲聊着柴米油盐七件事呢,院子里忽然喧闹起来,原来是院里的大家伙从粮店回来了,有的还推着板车的,不少都是全家总动员,男女老少齐上阵,你背我扛回来的。
每月买粮可是头等大事,今年形势虽比去年有所好转但供应依然很紧张,虽然城市人口按标准供应,普通居民24~28斤/月,但还得早去,迟了,就可能短缺、发霉受潮或全是杂粮,所以大家都去抢先买,讲究落地为安,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说起粮票,那就是小孩没了娘,说来话长。从1955年起,粮票以其特殊身份登上了中国经济的历史舞台,并逐渐成为百姓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民以食为天”,在实行粮票制度的计划经济时代,没有粮票几乎寸步难行,因而它被称作“第二货币”、“命根子”。
如果粮票丢失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了,那就得全家饿肚子!闹不好得出人命!记得去年八九月份,宿友吴杉收到一封他高中语文老师的一封信,并给他们几个宿友看了,现在李为民还记得信的内容。
“吴彬同学殷鉴:久未晤面,尊况想必胜常。兹有急事,恳祈援手。我一时不慎遗失粮票70余斤,全家在陈之厄,逼于眉睫。我缩食才几日,已头昏体颤,势将不起,瞻望前程毫无生趣,只憾无勇气自杀耳。我诚知每人不充裕,但集腋成裘,堆沙成塔,助我暂渡难关,以免发生意外。所借粮票,一两二两,一斤二斤,量力不拘,用信寄下,并请指示偿还之日,以便统筹偿还之序。爱莫能助,视之必然,不得不做将伯之乎!恳请解推之力,方寸瞭望,凌寒不胜,耑恳请至。———愚师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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