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话落,我的心跟着沉到了谷底,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同时感觉此刻正揽着我的人,双臂微不可查的收紧了几分。
“此话当真?”凤渊眯了眯冷厉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老者的眼睛,沉声问了一句。
“凤王大人,老朽岂敢轻易糊弄您?”老者这么说着,面色惶惶的垂了一下眼帘,错开凤渊看向他的视线,“您也清楚,这曼珠沙华究竟是何等的厉害。”
“不要说有伤口,即便是完好无损的肌肤,稍稍沾上一点,也极难褪去。”话说到这里,老者再度打量了一下我脸上狰狞的伤口,“更何况,小红叶姑娘的伤恰恰是在脸上,而此处的肌肤,又是我们身上最嫩最薄的地方。”
“一旦落下伤疤,要再消除,更是难上加……”老者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瞥了一眼凤渊的脸色,又自己顿住了。
“老先生,您知道我请您来的目的。”凤渊的说着,眼角随意的挑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一尊大花瓶上。也不等我反应,顷刻间,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碎响,好端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眨眼变成了一堆碎瓷片渣子。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见此情景,老者脸色大变,额头跟着沁出了冷汗,嘴里连声说道,“办法确实有!但,但……”一边说,一边为难的看着凤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凤王,孟婆婆走了。”恰巧这时,小白回来了。看到大堂里氛围不对,原本进来时还笑盈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目光从凤渊处移到了老者身上,最后又看了我一眼,大概也猜出了几分缘由:“是不是小红叶的脸……”
“小白,你带小红叶出去走走。”凤渊明显是不想让我继续往下听,在打发我离开。
说话的同时,揽住我的手臂已经松开了,在我后背上轻轻一推,就将我送到了小白的身旁:“顺便,将这坏东西想问的,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免得日后问起来,没完没了的。”凤渊嘴里说的嫌弃,但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里,却满是笑意。隐隐透着一丝纵容的意味,跟从前我所熟悉的模样如出一辙——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是,凤王!”小白惟命是从,恭恭敬敬的应声。随后转过头来,冲我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轻松的说道:“小红叶,咱们走吧,别打扰凤王大人和老先生说正事。”
“嗯,走吧。”尽管我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实在想知道自己的脸究竟还能不能恢复。但若凤渊打定主意不想让我知道,哪怕我耍赖撒泼,也无济于事。
我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句,在跟着小白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大堂里的两个人。发现在我转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看着我。好吧,看来是真的没有一点周旋的余地了。
“小红叶,你别担心,凤王他一定会想办法的!”两人一路停停走走的来到了小花园,在草地上随便挑了一处坐下,小白就开始想着法的安慰我,“万一,我是说万一!”
“这个疤要是真好不了,也依然无法掩盖我们小红叶的天姿国色,照样还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
“呵呵!”我苦涩的勾了一下嘴角,跟着打趣道,“小白,几日不见,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我都这副模样了,哪哪都跟‘美’字不搭边,还天姿国色,说了倒也不怕自己良心不安。”
是啊,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可以随便用几句话轻易糊弄过去。就算当初在昏暗的地牢里,只浑浑噩噩的瞥了一眼镜子,但在里面看到的景象,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忘记——如今我的脸,要说丑陋和可怕,那还是客气的。就算形容恐怖跟见了鬼一样,也丝毫不过分。
和这个伤口相比,我从前那块被人称作”丑八怪”,殷红如火焰的胎记,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值一提。
等等!想到这里,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当初脸上的那块胎记,就是这么来的?
回忆着镜子中的伤口,和自己以前脸上的胎记,虽然两者形状略有不同,但位置绝对分毫不差,都是在右侧,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额头上。
“小红叶,小红叶,你怎么了?”见我闷声不吭,脸色惊疑不定,小白伸手晃了我几下。
“哦,没什么。”我随即醒过神,如实说道,“想到一些事,有点走神了。”
之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不痛快的话题,话锋一转,开口问小白:“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我离开以后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为什么那个红毛鬼……”看小白一脸狐疑,我赶紧解释了一句,“就是那个闫王,为什么他会对我说,凤王得罪了狐王,被关在了狐族的禁地?”
“如果是真的被关在了狐族的禁地,凤王又是怎么回来的?还有你,你是怎么和凤王碰上面的?你和阿贪的伤,又是怎么好的?而且,你和……”
“等一下,小红叶!”我还没问完,就被小白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麻烦你一个一个的问成么?我都快被你绕晕了,还怎么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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