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她此刻碎了的心。
有一只漂亮的手一一捻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凝眸看了几眼,目光渐渐冷滞深邃,修长好看的眉拧了起来,长腿埋到顾月白面前,手指温柔地拭去她不断溢出的眼泪,“顾小月,如果B市让你不开心,你可以选择离开,去寻找属于自己蔚蓝的天空。”
顾月白眨眨眼,薄暮晨光中看见了齐南天温柔澄净的脸,他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后背,像对待羽毛一样把她轻轻放在自己温暖的怀里,附耳低言,“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另一片自由的天空尽情翱翔。”
“……明天早上八点,记得准时到达机场。”
见她呆呆的,好似没听见他在说什么,齐南天细指抬高她的下颚,深深地望进她颤动不已的眼底,“你舍不得?”忽而怜悯地叹息一声,放开,“那你继续留下吧。”
“不……”顾月白抖着唇,艰涩地挤出一个字,想到不得不离开,成全他跟季烟,从心口渗出的酸涩霎时传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酸痛不已。
看她痛苦到扭曲了精致的脸,齐南天才认识到她到底爱大哥有多深!可是当爱变成了伤害两个人的利器,勉强继续,只会带来痛彻心扉。
“那明天早上八点,机场,不见不散。”齐南天放开她,对着她简洁地说完,露出一个和煦迷人的笑,转过身朝明光医院走去,他是来看望爷爷的,跟齐家的其他人一样,现在都为这个老人而操心。
顾月白望着齐南天的目的地,片刻怔然,抬脚慢慢地踱了回去。
季秋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的断手发呆,窗外的阳光斜射到他苍白的脸上,浮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光晕一会儿晃动着荡漾开来,这是季秋在笑,接着,又凝聚,脸上出现黯然落寞。
顾月白安静地站在门边,看见了他痴傻的模样,心,海绵一样,被他一直以来的守护浸的饱满胀痛。
他最初的那句顾月白我带你走,如今想来,仍是扣人心弦。
“顾月白,你什么时候来的?”季秋终于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女孩,T恤牛仔马尾辫,还是两年前初见时的旧模样,恬静芬芳。
她刚刚来看过他,而且还被自己的母亲辱骂,心里正替她心疼,恼母亲的可恨,可一抬头,就看见她安静地站在门边凝睇着他,脸上,不知不觉生出暗红。
近来与她的关系渐好,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顾月白走进去在他边上坐下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让我看看。”
季秋不以为意,把手放到她的面前,顾月白定睛一看,切口周围缝了数不清的针线,那筋骨就重新粘合在一起,周围布满暗红的血痂,“别看了,怪瘆人的,你放心,这点小伤没事。”
“你怎么把纱布拿下来了?”顾月白注意到刚刚看他时,他手上还缠着纱布,这会儿已经被他拆了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伤口接触空气才好的快,裹着纱布闷热,而且老是挠到伤口,太痒了。”
记忆中,季秋清秀的面庞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成熟润朗,已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
顾月白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手,口里问着哪里痒,然后在季秋吃惊的目光下缓缓低头,覆唇亲吻他受伤的掌心,温润美丽的唇瓣,引的伤口都跟着酥麻战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又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季秋,我知道你放手了,可我不想你变成另外一个丁健。”
季秋愕然回神,茫然地看着顾月白,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我不想你守着无望,彻底放弃吧,然后……找一个爱你的或者你爱的,结婚生子,过美满幸福的日子。”
“顾月白~”季秋忽而受伤的狼一样嚎叫,沉痛溢满嘴角,“只要你点头就不是无望,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远走高飞,离开B市离开中国,去哪都好,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
顾月白对着他温柔如清风地笑,“你会跟阿扬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而我——心有所属,今生必不再改变心意,所以……季秋,我只能说对不起。还有……你替我挡的那一刀,我会永远铭记于心,永远感激你。”
“好好养伤,一定要复原,我……要走了。”
说完该说的话,她轻柔地放开他的手,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季秋看着绝情离去的背影,身子颓然地躺到床上,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原本以为替她挨了这一刀,多少能换点她的眷顾,可是,她春风化雨的微笑全都变成了无数个细针扎进他的心里,慢慢滴血。
那么娇柔的女人,也是这般的无情无义。只凭几句话,便把他推出局外。
眼里有湿热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是爱到了极致,痛到了极致,最后也只留一滴绝望的泪,残留在眼角
顾月白脚步迟缓,她知道这一次,季秋必定心如死灰,可是……不都说,冬天之后春天才会来吗?那么,是不是绝望的尽头就是希望?其实他们都一样,守着无望,最终不得不放手。
出了明光医院,顾月白又去了X大。先给自己请了长假,然后又去找了宋雨桐。
宋雨桐和阿俊刚度完蜜月回来,两人正窝在新房里剑拔弩张地你侬我侬,见顾月白来了,立刻迎她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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