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菁觉得郁闷,只得说:“别说了,没准被人家听去了就麻烦了。”
“这是事实!那些死人是吃饱饭没事干!要磨嘴也就磨了,却要拿人家的丑事去磨,不知前辈子是不是和他们十怨九仇了!还是先进国家好,听说人家把诽谤罪的刑罚定得很重的!”
“其实也没有谁说过你……”
“没有才怪!刚回来时,只要我外出老是有人鬼祟祟地望过来,像看猴子耍宝般看过来!”
“最好是对他还以笑脸,然后在他鼻尖前神采飞扬地走过!”乔菁恨恨说,“死也不要让那些衰人得意!”
大脸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在说我和姐姐哪,你怎么感同身受的样子?”
“反正……我也的确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惹人家觉得自己不正常,古里怪气。”
“还是你最好!”大脸扬扬手,“总之没有人喜欢的人才最是安全!才不会承受被离弃的伤害!停了,别说这个话题了,省得心刺。”
“嗯……”乔菁应着,心,却明显地郁闷了。
想当初,姐姐放弃了无数的打工仔帅哥,和顶着一双小眯缝眼睛、一副矮瘦身材的其哥恋上了,因为其哥是老板身份,这事被街坊传得特别火热,连母亲的脸上也觉得光彩了很多。
不过时移世易,幸福和富贵似乎总不太能共同拥有。以姐姐最注重面子的性格,必定在贞洁与背负一百万债务之间徘徊来去……不过,如果她真的深深爱着其哥,又另当别论,但未来的日子,她一直保持的乖巧高雅形象和老板女朋友的身份,必定受了影响。当美好只能成为一个空幌子的时候,确实是一种令人厌倦的感觉。
两人到达外婆家,门前贴着“一帆风顺平安宅,万事如意幸福家”的大红对联。乔菁平日不太到外婆家。单是春节时去逗留一会儿,仍然觉得有点不自然。
外婆家的春节也不显热闹。她本来有七个女儿三个儿子,但有三个女儿夭折了,第二个女儿已经卖掉了,一个儿子长成傻子,听说是发高烧烧成这样的。
外公很喜欢喝酒,喝醉了会打人,却从不打外婆,基本都是打儿子女儿。听说母亲也是被他打大的。外婆眼浅,看着孩子被打,也不太敢上前劝架,只是蹲在厨房不停地抹眼泪。
外公性格耿直暴躁,胆子很大。那时外公家里有一块在市集边沿的废地,卖给地主们开茶馆去了,却硬是收不到属于他的那份钱。外公等了许久钱财仍未到手,火了,单人匹马就直闯鸦片烟馆,伸手对驼着枪的管事马仔(地主的手下)要讨回份属于他的卖地皮的钱!
马仔正吸鸦片吸得兴高采烈,拔出手枪就向外公扫射,外公闪避不及,小指被伶俐地打去一截!外公火了,淋漓着一裤管的鲜血,向前一个横扫腿,硬生生地把有枪的马仔给踢倒在地,再来两个左勾拳,把那马仔按压在地。其他马仔被唬住了,只得把钱交还他。那一件事后,外公便被乡亲父老当成不怕死的傻子般地笑谈起来。
传闻归传闻,乔菁始终不喜欢外公,也不喜欢外婆。像过春节这种日子,乔菁也是拿了红包说声多谢,略坐一坐就离开。大脸有时却能留下来和他们一块吃饭。以前乔菁也很渴望这样,年纪大些之后,舅母有时也会留她吃饭,但小时都这么过来的,现在更没有了要留下的兴致。
当然,还有一些奇特的原因,令乔菁有些害怕踏足外婆家里。听说那儿有一个邻居家里老是闹鬼,先是有一家子的儿子上吊死了,听说是被女鬼迷着要找他到下面做夫妻去。那家子的母亲以前整天到晚地看鬼故事听鬼故事,有时还会拉着小孩子们一块听,然后望着乔菁和大脸阴恻恻地笑。
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看,乔菁觉得那位母亲是有点心理变态或思觉失调之类的症状。大抵是遗传吧,那儿子脑子也有毛病,偏又信神信鬼去,有病不跑医院跑神庙,所以才会自杀死掉。
后来,这家的邻居又发生了一件事,街坊传得沸沸扬扬,好不热闹。大抵是说一对年轻夫妻,因为妻子第二胎仍然生了个女儿,丈夫一下子看不开,连夜跑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就是那男人长得英俊有余,阳刚不足,所以被女鬼带走了。
乔菁听得有点心惊肉跳,小时候只要一踏入外婆居住的石巷,便有点手足绷紧,汗毛倒竖的,心里总记着“鬼”这个字眼。有时看见那个跑了爸爸的女儿,才三四岁的光景,实在漂亮得惊人,似乎就是用一双灵动得摄人心神的眼睛,刻意地把父亲抛弃她们的事实掩盖了去。
乔菁感叹不已,对这女孩子也非常留意起来。然而她们当时太小了,天天就是上学放学。只可怜了那位母亲,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妇,从此就得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听说那个跑了的男子追求了这女孩很久才娶回家。很多年后,乔菁问起母亲,她说那女人也没有再嫁,只是依然如故地过着活儿,说是要等丈夫回家。
喜欢温暖的弦请大家收藏:(www.hltxt.com)温暖的弦华龙文学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