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便有点不耐烦地朝她扬着手:“行啦行啦!别碍着我看电视了!”
乔菁还要说话,才刚叫了他一声,张伯便扭过头来,厌厌地盯了她一眼。
乔菁无奈,只得回身慢慢朝小宿舍走去。
无精打采地挪至男浴室门口之时,苏大嘴巴正和一个也是老师模样的男人从里面擦着头发走出来。
“喝,一九八六年那一届的世界杯,巴西队对法国队那一场才是最难忘……”大嘴巴男人说。
“确实那样,巴西对法国那场足球真的世纪难忘,当时是八强,十二码巴西出局,真是好看得不得了……超级刺激啊!”
“哈哈,今年的世界杯,我们通宵看球好不?”
“哪!你说的啊!到时别借头借路推推搪搪就好!”
“我苏宇说得出就做得到!倒是你抛下女友陪我看球,不知舍不舍得了!”他张开大嗓门哈哈大笑。
原来这个大嗓门男人叫苏宇!乔菁闷闷地瞅了他一眼,本来想朝他讲句“谢谢”,却硬是觉得有点怪,干脆不停步地经由他们左侧往里走着。
此时,苏宇也看见她了,连忙和那男人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溜了乔菁一眼,先行离开了。乔菁知道他定是要和自己说上几句什么才舒服的,干脆站定身子望着这边。
苏宇果然大步朝她走来,还有几丈距离,便已大声地问:“咦,你在散步?腿不是伤了吗?”
乔菁本来是感激他,现下听得这么直截了当的问话,心里又火起来了,干脆说:“我就喜欢伤着腿散步,不行吗?”
“啊?”苏大嘴巴搔了搔头,“也行吧!你不痛吗?”
“不痛了!”
“夸张吧!这么快?”苏大嘴巴反驳她。
乔菁白了他一眼,转身慢腾腾朝影树下的一排水泥椅走去。与一个能惹她来气又长得一般的男人聊天,她会奇怪地变得口齿流利,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欺善怕恶的心理。
苏大嘴巴定眼看着乔菁在椅子上坐下了,又大步走上前来,硬是坐在她的右边。
乔菁知道自己是要感激他的,却硬是朝左边更挪开了一点,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左侧放满清水的游泳池。月夜下微风徐徐,水面银光闪闪,却不显刺眼。
她感觉苏大嘴巴很想和她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便把气闷在咽喉里,不时咕噜咕噜地吞一下口水。乔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也不气了,便偏过头看着他,说:“谢谢你的药水胶布。”
“呵呵,不谢不谢。”他笑了起来,抬起手大动作地摆了摆,又问:“你的腿真不痛了吗?”
“对于我来说,这点痛算什么。”乔菁哼笑一声。
苏大嘴啊了一声,好一阵子,才迫出一句话来:“我还以为女孩子都很怕痛。”
“有些女孩只是嘴上叫嚷,心里硬得像只老虎呢。”
“夸张吧,挨起痛来女孩子总不及男人的。”
“那不叫痛,那是撒娇!”乔菁瞅了他一眼,“我从不会撒娇,痛死了也是活该的。”
苏大嘴嗯啊了一声,又搔了搔头,不知要说什么。
“对了,你真是这里的老师?”乔菁扭头睨着他,顺眼溜视他的五官,果真是小小的眼睛,直直的鼻子。那一张厚薄适中的嘴巴呈棱角状朝上微翘,显示出这人的本性是阳光开朗类型。
眼神溜过苏大嘴巴的嘴,她突然想起林洛伟的吻。那是一个湿润的绵长的深吻,过程间,他似乎曾经很努力地想探索她的舌尖,却最终因为她的生涩和惊怕,得不到他渴望的配合……但他好像没有失望,尤其在他松开嘴巴盯着她的脸的时候,双眼闪闪发光,说:“你果然如我心中所想一样,是一个纯洁的女孩,我很喜欢你。”
那一刻,乔菁突然想,如果她如大脸一样有过不堪的经历,林洛伟会否还喜欢自己?而自己对他那一吻,除了满腔的惊惶失措和湿湿暖暖的感觉,完全没有书本中描写恋人深吻时激越无比、全身酥软的状况,却不恶心,也不讨厌,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今年多大?”她突然问。
“二十三!”苏大嘴连忙回答,嘴巴咧开来了。似乎她能够主动问话,苏大嘴便觉得很高兴。
“哦……”乔菁的心,不知怎的觉得一阵灰暗。她不想再说话了,却也不想离开。视线,再度停留在那一池银光闪烁的水面上,脑海内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空白感觉,只是盯着闪动水面,久久地发呆。
“你是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呢!呵呵。”苏大嘴真是长着一张闲不下来的大嘴巴,又在没话找话。“你怎么会知道?”乔菁嗖地扭头。
苏大嘴吓了一跳,“我、我前天在食堂听心姨说的。是、是另一个学生问的,我刚好在旁边就听到了。”
乔菁嗯了一声,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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