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瞅了门口一眼,莺儿这才嘟着嘴道:“姑娘说了,她信得过大爷,大爷肯定会安排妥当。”
“就这一句话?”冯紫英笑了起来,点点头,“看来我在宝妹妹心目中如此值得信赖啊,嗯,看来真不能辜负了你家姑娘了。”
“爷说这话难道还有其他意思不成?”莺儿紧张起来,看着冯紫英,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溜圆晶亮。
“爷还能有什么意思?肯定是要排除万难也得要把这事儿办好啊,你家姑娘带这么信赖爷,爷义无反顾,万死不辞啊。”冯紫英逗弄着对方,“关键在于爷只有这么十天时间就要去永平府赴任了,所以才会这么紧急啊。”
莺儿一下子急了起来,“爷,那怎么办?姑娘今年都十七了,若是爷一去永平一年半载都不回来,那姑娘怎么办?”
“所以爷才要想尽一切办法,排除万难,把这事儿尽可能在走之前办下来啊。”冯紫英故作郑重其事地点头:“你回去告诉你家姑娘,请她放心,也答应的事儿,肯定会办到,嗯,若是我这边太太要想见一见,到时候会找宝祥来和你家姑娘说一声,……”
“太太要见姑娘?”莺儿吃了一惊,“那什么时候……?”
“不用刻意准备,到时候若是我母亲要见宝妹妹,宝妹妹便寻个理由来府里就行了。”这边有姨娘帮忙敲边鼓,母亲还有些犹豫,如果再能从宝钗的形象气质上给自己母亲一个好印象,冯紫英也觉得差不多就稳了。
等到莺儿走了,玉钏儿这才翘着嘴进来,“爷,邢姑娘和妙玉姑娘要进来了么?”
“玉钏儿,怎么了,满脸不高兴的?”冯紫英看着玉钏有些不高兴,讶然问道。
“爷这一日里平儿姐姐刚走,莺儿又来了,莺儿刚走,邢姑娘和妙玉姑娘又来了,爷也太……”嘟着嘴,玉钏没敢说出“花心”两个字儿,但是冯紫英却听明白了。
好像还真有点儿,可是真的都是有事儿来找自己,自己也没怎么着,却惹来这丫头的不高兴了。
“玉钏儿,爷可是正人君子,都是来说正事儿的。”冯紫英无奈地解释了一句,玉钏儿也冷着脸不理,“奴婢没有资格过问爷的事儿,爷也犯不着和奴婢说这些,奴婢只是觉得晴雯和云裳姐姐侍候爷这么久,……”
冯紫英恍然大悟,这是变相替晴雯和云裳打抱不平呢,或者还有点儿替自己抱不平的意思?
估摸着也是听闻除了二尤外,只让金钏儿和香菱两个已经被自己梳拢过的丫头跟着自己去永平府,而晴雯、云裳和她都得要留在京师城,心里不乐意呢。
想了一想之后,冯紫英才道:“玉钏儿,少奶奶怀了身孕,晴雯和云裳她们俩人熟地熟,而且你也知道少奶奶对晴雯云裳的信任,连沈家那边的贴身丫鬟都没带过来,所以肯定是离不得晴雯和云裳的,……”
“那奴婢也可以跟着姐姐和香菱她们一块儿去永平侍候爷。”玉钏儿话脱口而出,出口之后才觉得有些暴露了自己真实意图,红着脸嘟囔着道:“原来让奴婢侍候妙玉姑娘,可妙玉姑娘不愿意嫁进府里来,奴婢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去侍候,奴婢宁肯侍候爷。”
冯紫英笑了起来,“哦,原来是玉钏儿体贴爷呢,爷差点儿误解了玉钏儿一片心意呢。”
玉钏儿把身子扭得像麻花一样,低垂着头,手指间捏着汗巾子,“奴婢今年都十六了,……”
这是暗示自己她这朵花可以采撷了?
冯紫英也听金钏儿说起过,随着自己大婚,加上又还有黛玉那边一门亲事,可能玉钏儿也有些紧迫感,觉得日后府里奶奶和丫头们都会越来越多,担心她自己日后会不会被打发出去,所以玉钏儿一直在琢磨着要跟着去永平。
但是听说这一次去永平没有她的名字,玉钏儿便在屋里哭了一场,眼睛都肿了两天,心情也恹恹的,冯紫英还没有来得及过问这事儿,今儿个玉钏儿就发作起来了。
沉吟了一下,冯紫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这事儿。
玉钏儿这丫头还是很可人的,做事也机灵,虽然没有其姐金钏儿那么干练利索,但是却有着一份纯真。
要不让她跟着二尤?尤三是个不愿意要贴身丫鬟的,尤二姐选了一个小丫鬟,让玉钏儿其侍候尤二,好像也不太合适,只是自己却还要带着三个丫鬟去走马上任,好像也有些夸张了。
“玉钏儿,爷去永平是去做事儿,那边条件可不比京师城里,再说了,少奶奶还有几月就要生产,晴雯和云裳肯定要忙得脚不沾地,两位姨娘要跟着爷去永平,这屋里还能有谁?”冯紫英耐心而又温和地道:“我这边书房还得有人来打扫整理吧?这是爷学习读书和想事情的地方,爷不想其他人来打整,另外府里边儿除了晴雯和云裳,也没有别人更能让爷放心,你还得替晴雯和云裳打个下手,当个应急用的,这除了你也还能相信谁?”
这一番话说来好像也情通理顺,事事儿都是把自己摆在了爷的贴心人位置上,玉钏儿心里一暖之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得太多了?
这内书房自然是爷最看重的地方,爷写的许多东西珍而重之的藏在这里,寻常人根本不允许进来,便是太太身边的人也一样不允许,除了自家几个人外,府里边儿都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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