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丹巴图尔南侵,你们叶赫部向西出击草原,去他的后方大本营烧杀掳掠一番如何?”冯紫英轻描淡写地道。
布喜娅玛拉和德尔格勒都一下子跳了起来,德尔格勒愤怒地大喊:“这不可能!”
而布喜娅玛拉则是双目喷火,饱满浑圆的大胸在油光乌亮的皮甲包裹下更显得巍峨雄伟,急剧起伏,“冯大人,你这是欺人太甚!”
“怎么欺人太甚了?林丹巴图尔带着察哈尔和内外喀尔喀侵入我们大周烧杀掳掠,你们叶赫部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大周最坚定忠实的盟友,要这样要那样,大周都一一予以满足,这会子让你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却说这是欺人太甚,那布喜娅玛拉,你觉得怎么才不算是欺人太甚?”
一句话把德尔格勒和布喜娅玛拉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叶赫部是大周盟友,察哈尔人入侵大周,人家只是要求你去察哈尔人地盘上打劫一番,这个要求要听起来,实在不过分,但是那是……
人家大周这一年多来给了叶赫部如此多支持,现在提这个要求,似乎也顺理成章,这让布喜娅玛拉和德尔格勒都觉得人家是理直气壮,可己方是绝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的。
一旦察哈尔人北返,叶赫部如何能面对这个草原霸主的进攻?就算是有辽东的全力支持也不行,更不用说辽东镇要应对建州女真,根本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支持自己身上。
叶赫部现在已经彻底交恶了建州女真,如果在交恶察哈尔人,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可如果不满足此人提出的条件,那建州女真一旦对叶赫部动手,辽东袖手旁观,那叶赫部一样只有完蛋,这还没有说叶赫部还希望大周连乌拉部都能保护下来呢。
布喜娅玛拉慢慢镇定下来,掠了掠额际飘散的长发,抿着嘴唇道:“冯大人,请恕我直言,大周无力保护面临建州女真和察哈尔人两面夹击的叶赫部,所以我们不能同时得罪建州女真和察哈尔人,所以……”
“所以这就成了大周的罪过了,大周要帮你们扛着建州女真,还得要帮你们不受察哈尔部的攻击,而叶赫部则什么都不用做,那这样的部族对大周来说留着干什么,有何用处价值,有何意义?”
冯紫英毫不留情地剥开面纱,“布喜娅玛拉,这不是你我之间谈私人感情的时候,这是两个政权的生存之道,如果叶赫部对大周无用,大周凭什么浪费粮秣武器来支持你们?就凭你胸大无脑故作深沉,就凭金台吉和布扬古舌绽莲花左右逢源?”
不过还别说,这布喜娅玛拉的胸真够大,比司棋的胸似乎还要大一圈儿,尤二尤三都要稍逊一筹,冯紫英心里比较了一番,起码是36F的,好在这女人个头也够高,大长腿的皮甲战靴,比自己都还要高一头,看上去倒也显得十分协调。
被冯紫英的话语羞辱得满脸通红,双拳紧握,上前一步,饶是布喜娅玛拉并不在意对方的目光,但是这种话语无疑就是凌辱了,“冯大人,你欺人太甚!”
又是欺人太甚?这丫头就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话语反击么?看见布喜娅玛拉怒发冲冠的模样,冯紫英摆摆手:“我是实话实说,看看你们叶赫部这一年多的表现,究竟为我们大周做了什么?一味要求索要,却不肯付出,这样的盟约不要也罢。”
“我们的存在对建州女真就是最大的威胁,对于大周来说就是最大的意义!”德尔格勒忍不住反击。
“是么?”冯紫英冷笑,“叶赫部如此,乌拉部如此,一到关键时刻不但发挥不了作用,却还要大周出兵保护,这种存在感未免太虚弱了一些,大周花费如此之大,那还不如真的壮大自己。”
布喜娅玛拉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她想到过来永平可能会吃闭门羹,可能会受到冷遇,但是却没想到会遭受如此羞辱。
布喜娅玛拉太阳穴突突猛跳,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叔叔和兄长把此事交给自己,就是希望能在这个人身上取得突破,她不能因为一己之怒而耽误了大事。
“冯大人,其实您心里清楚,大周还是需要我们叶赫部的,您这般羞辱我们,无外乎也就是觉得我们叶赫部没有达到你们的期望要求,其实不必如此,既然是盟友,那不妨把事情挑开来说,不必这般先提出不可能的条件,然后再来退一步,不能答应的,布喜娅玛拉和德尔格勒答应了也没用,能做到的,布喜娅玛拉和德尔格勒乃至整个叶赫部尽全力也会去做!”
布喜娅玛拉的一番话让身旁的德尔格勒也都安静了下来,心里对这位堂姐也是暗自钦佩,能够从羞辱暴怒中迅速冷静下来,说出这番话,难怪大萨满预言她“能兴天下,能亡天下”。
兴天下的气运不知道能落到谁身上,但是和她订过亲的歹商和孟格布禄的哈达部早已经灰飞烟灭了,辉发部的拜音达理也一样烟消云散,一度和乌拉部的布占泰订婚,现在乌拉部十不存一,布占泰苟延残喘。
要说海西四部竟然都因她而卷入战火而不能自拔,这或许有些牵强,但是不容否认的却有这层原因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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