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是带着点儿醺醺醉意离开的荣国府的。
贾赦很能喝,冯紫英本来酒量就够呛,面对贾赦的殷勤劝酒,很难抵挡,尤其是在对方有心相劝之下,更是不好推脱。
宝祥把马车叫出来时,冯紫英就径直上了马车躺下,只是感觉到好像出了大门没走几步,就停下了。
冯紫英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了?”
“爷,平儿姑娘在路边儿上,可能有事儿要和您说。”宝祥是深知这位平儿姑娘和大爷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的,不敢失礼,赶紧吩咐驾手停下。
“平儿?”冯紫英虽然有些醉意,但是神志还是清醒的,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我喝了酒,不好下车了,你请她上来说话。”
宝祥原话说了,平儿犹豫了一下,这才踩着马车车辕处的梯子上车,挑开车帘,却见冯紫英脸色潮红斜躺在车厢里,背后靠着一个靠枕。
见平儿掀起布帘,冯紫英挥了挥手,“平儿,来得正好,要不陪着爷坐一会儿?”
见冯紫英有些醉意,平儿赶紧摇头:“爷在大老爷那里喝多了?”
“嗯,略微超了点儿量,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冯紫英不以为然地道:“既然不愿意来挨着爷坐,爷知道你也是一个忙人,有什么事儿?”
平儿更加犹豫,但想到王熙凤的急切和冯紫英明日就要东返永平,所以还是开口了:“奶奶想要问一问你和大老爷谈的事儿,问你有没有时间,……”
冯紫英精神顿时一振,先前来贾府本身就存着某些心思,只不过被贾赦的热情款待给冲淡了某些方面的想法,加上多喝了几杯,也就丢弃了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准备回去了,却没想到平儿却代表凤姐儿找上门来,这如何不让冯紫英怦然心动。
“时间倒是有,可是府里边我不好再进府了啊。”冯紫英皱起眉头,“明日一大早爷便要启程返回,那边儿事情也都挤在一块儿了,都得要回去之后尽快处置。”
“奶奶说她可以出来,如果有合适地方见一面就最好,……”平儿贝齿轻咬着唇肉小声道。
冯紫英大喜过望,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观楼,那里是看戏的好去处,上一次在大观楼里好生戏谑了一番凤姐儿,如今似乎也可以过去重温旧梦,不过那里也太招人眼目。
想到这里摇摇头,冯紫英酒劲儿似乎也消退了不少,“非得要今日么?”
“奶奶是这么嘱咐的,奴婢也只能如实来禀报,……”平儿妩媚地白了对方一眼,这些男人贪恋的时候如狼似虎,可一考虑到现实便犹豫再三。
冯紫英皱起眉头,这在哪里见王熙凤?他当然想见,之前甚至都想好了,可没想到贾赦如此热情,攀谈时间大大超过预期,而且还留饭了,这等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可能去哪里,甚至连园子里都不好去了。
未曾想到王熙凤的鼻子倒是挺灵,一下子就觉察到了贾赦和自己之间的突然热乎起来存在猫腻,这才要紧赶着上来。
只是王熙凤是断不能到丰城胡同自己家里去的,既不合规矩,也风险太大,王熙凤也肯定不敢去。
脑瓜子突然一动,冯紫英点点头:“好,那就去马巷胡同,我让宝祥在胡同口等你们。”
“马巷胡同?”平儿一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
她当然听说过冯紫英原来金屋藏娇的故事,那东府尤大奶奶两个妹妹据说是胡女,冯大爷从宁夏平叛回来之后便将二女安放在京中某处,金屋藏娇,算是养了两个外室,一直到后来娶了沈氏之后,沈氏大度,这才让二女进府为妾,这马巷胡同多半就是冯大爷以前安放二尤的所在了。
“嗯,我先过去,你去和凤姐儿说便是。”冯紫英没给平儿多反应的时间,坐直身体,一把把平儿蜂腰勾住,猛然拉过来,在对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又在对方丰臀上拍了一记,“去吧,我在那边等你们。”
平儿脸红耳热地赶紧下了车,虽然前番也有些亲热举动,但是冯紫英在车厢里的行径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尤其是这车厢外车夫和宝祥都还在呢,这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喧闹鼎沸。
待到平儿下了车,马车继续前行,冯紫英反而清醒了下来。
这王熙凤果然还是够厉害,自己就这么和贾赦一接触,对方肯定就嗅到味道了。
冯紫英没有意识到自己小觑了自己的影响力,实际上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吸引了京中很多人的关注了。
黄得功在曹家寨与李如樟部的会师,直接导致了外喀尔喀人丧失了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心,这些蒙古人本来就习惯了来去如风的性子,而且深入到大周内陆,本来就让一直在漠北游牧的外喀尔喀人第一次进入到了与草原上截然不同的环境,他们觉得能够捞到一票就足够了,所以对林丹巴图尔的宏图大计根本就不相信,一门心思想要赶紧撤回草原上去,保住现有的胜利果实。
没有了外喀尔喀人在西翼的遮护,察哈尔人根本不可能再坚持下去,林丹巴图尔在百般劝说无果之下也只能抱憾退兵。
可以说黄得功部的出塞远征到曹家寨,直接促使了蒙古人比预料中撤兵提前了接近一个月,而这一个月对于大周来说可谓是无比宝贵的,若是放任外喀尔喀人和察哈尔人这一个月里四处袭扰掳掠,整个顺天府北部和中北部的几个州县,几乎都要被这帮蒙古人洗劫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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