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爷哪里还能想得到我家姑娘和奴婢?”司棋愤愤地道:“您这是去给三姑娘过生么?大爷也太有心了。”
“哟呵,这醋劲儿,司棋,你这是在替你自己还是你家姑娘发酸呢?”冯紫英笑吟吟地一把拉起对方的手拍了拍道。
司棋挣扎了一下,没挣扎掉,也就由得对方牵着自己的手:“哼,奴婢哪里有资格和三姑娘拈酸吃醋,不过是替我家姑娘抱不平,您来一趟府里,也不去姑娘那里坐一坐,我家姑娘望穿秋水,您可倒好去三姑娘那里一坐半宿,……”
冯紫英捏着司棋的手,也不答话,却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不太方便,若是谁从这路上过,一眼就能看见。
对着蜂腰桥正好是蓼溆,那水中伫立的便是滴翠亭,冯紫英索性牵着司棋的手便往滴翠亭里走去。
司棋吃了一惊,心里顿时砰砰猛跳起来,“大爷,……”
“过去说话,难道你想在这里被人看见么?”冯紫英没理睬司棋的挣扎,自顾自地拉着对方进了滴翠亭。
滴翠亭不大,独处蓼溆水中,四面环水,仅有一条栈桥通到亭中。
亭中也颇为简单,除了沿着窗户一圈儿坐垫,窗户都关着的,中间一个青石圆桌,并无其他东西,夏日里倒是品茗纳凉的好去处,但是这等季节里却是冷峭了些。
门没锁,推门而入,冯紫英借着从东北面的潇湘馆墙头挂着的灯笼和西北面缀锦楼灯光勉强可以看得清楚亭中情形,觉察到怀中身躯微微颤栗,知道司棋这丫头嘴巴挺硬,其实却是没甚经验,估计也是第一次这般。
一进亭子,司棋更是紧张,身体都忍不住僵硬起来。
这里和潇湘馆、缀锦楼都是只隔着一波水面,遥遥相望,直线距离也不过二三十步,站在亭子里便能看见紫菱洲上缀锦楼的灯火,也能听到风掠过潇湘馆墙外竹林发出的涛声阵阵。
冯紫英却不在意,借着几分酒意,和身份地位的变化,他对于来大观园里已经没有太多忌讳和在乎了,就算是真的被人碰上,这司棋又不是迎春、探春、湘云这些小姐们,一个丫鬟而已,聪明人视而不见,凑趣儿的人甚至还会觉得这是自己看得起司棋,没有人会那么不知趣的要说三论四。
想到这里,冯紫英心里也有些火热,一屁股就靠着窗棂坐下,透过模糊的窗纸,能看到外边儿隐约灯火,沁芳溪潺潺流过,这风景却不及怀中丰腴妖娆之人更佳,……
在冯紫英的摸索下,司棋迅速瘫软下来,蜷缩在冯紫英怀中,只剩下阵阵喘息和哽咽声,……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
冯紫英回去马车上,还在回味着那颤颤巍巍间偷欢的愉悦。
滴翠亭窗外的水波潺潺,不远处潇湘馆外竹林涛声阵阵,偶尔随风传来不知道是潇湘馆还是缀锦楼那边某个丫鬟婆子的说话声,若隐若现,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呻吟,都混杂成一曲暗夜狂欢。
贾环狐疑的目光一直目送冯紫英上车,大概是很难想象冯紫英怎么和司棋这丫头也能有这么多话要说,甚至怀疑冯紫英是不是去了缀锦楼小坐了一会儿,不过冯紫英自然懒得和贾环这毛头小子多说什么,其间欢悦,不足为外人道。
唯一可虞的就是今日回去是要去宝钗那边歇息,以宝钗和莺儿的精细,自己身上的这些迹象肯定是遮瞒不住,还得要先去书房那边让金钏儿先替自己换衣遮掩,所以有金钏儿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贴心人还真是很有必要,须臾少不得。
司棋仍然是执着的为自家主子不忿,不过在冯紫英的“耐心解释”下最终还是接受了。
冯紫英从未打算放手迎春,既然承诺过,肯定要做到,相较于探春这边的难度,迎春那边儿现在看起来反而要容易一些了,无外乎就是贾赦的胃口有多大的问题。
至于孙绍祖那边,冯紫英不相信那个家伙还能和自己较劲儿,那就殊为不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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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哈欠起身,半闭着眼睛,听凭着莺儿给自己穿衣着靴,汤盆热水端到了面前,冯紫英才抬手接过,抹脸,擦手,用早点。
冯紫英不得不说这大周朝的点卯制度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按照大周规制,地方上点卯夏秋是卯正,也就是早上六点,冬春是卯正二刻,也就是六点半。
顺天府亦是如此。
现在是春季,那么上衙点卯时间是卯正二刻,那也就意味着卯时二刻就得要起床,穿衣洗漱,然后简单用点儿早餐就得要匆匆出门,赶到衙门点卯签到,然后一般说来主官安排事务,然后由佐贰官们各自接受任务分派,再去坐衙。
等到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各个佐贰官按照自己的分派将每日急务交代给各部门去处理,剩下就是坐班一直坐到下午寅正,也就是四点钟左右便可散衙回家了,当然没有处理完的事务,你该加班还得要加班,但一般情况下,就可以回家了。
这期间并非就是严谨无缝,中途溜号的,出去吃饭办事的,躲到一边儿打盹儿睡觉的,串门闲聊的,都是常态,和现代这些政府机关里边的情形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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