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瑶神色漠然地背负双手站在厅里。
李可灼有些谄媚地陪着笑脸站在一旁。
“皇上所需器用药物都已经准备停当,听说皇上这段时间身子还算不错,也就这几日只要过去了,就可以回去好好歇息一阵了,所以这丹药之事,微臣已经和裘总管计议过了,从昨日起就开始适当再加了一些,皇上感觉很好,……”
“唔,这就好,皇上多年服用丹药,这种丹药药性温厚,但是久服亦需要泄去其中温燥之性,……”苏菱瑶曼声道。
“娘娘放心,这等示意太医院亦早有安排,每隔一月便需要服用一剂药减燥降温,这也是常规操作,绝对没有问题。”
李可灼作为鸿胪寺卿原本太医这类事务不该太过问的,不过他自幼喜好炼丹服药,正巧赶上了永隆皇帝也喜好上了炼丹修道,所以二人也是一拍即合,李可灼也正好可以讨好皇上,现在李可灼的意见基本上取代了太医院那边的意见,皇上在炼丹服药这上面都只听李可灼的嘱咐。
“那好,这一二日是关键时期,皇上要再度出行狩猎,务必要确保皇上身体和精力能应付得了,莫要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苏菱瑶微微颌首,“你也知道前次皇上突然晕倒,引来朝中各种震荡,这等事情务必不能再出现,明白么?”
李可灼一凛,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微臣知道怎么办。”
苏菱瑶说的是七月间的一桩事儿,皇上在东书房处理政务时突然晕倒,正巧遇上苏菱瑶去替皇上送羹汤,临机决断,将此事压了下来。
后来调查发现李可灼给皇上进献的丹药量上有所酌减,让习惯了原有剂量的皇上精力不济,导致晕倒,为这事儿苏菱瑶专门警告了李可灼务必把皇上身体养护好,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形。
待到李可灼离开,苏菱瑶这才吩咐人将崔文升叫来。
“老奴见过娘娘。”崔文升是司礼监随堂内侍,负责御药房事务。
“今日李可灼称皇上身体康健,明日可能要去猎苑狩猎,以你的观察,皇上身体可还受得了?”苏菱瑶眼底掠过一抹阴翳,但随即又被那抹狠辣所代替。
“啊?”崔文升讶然抬起头来,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道:“皇上身体近期的确安好,但李大人前几日就在酌量递增,也是皇上要求,不过这等丹药药性再说温厚,但久服必定有碍,须得要既是泄除。”
“唔,本宫也是此意,但这几日是皇上此番秋狝关键时候,务必不能出差错,李大人也是为皇上好,那么在用药上你们就更需要确保万无一失,平素替皇上服药可是承安?”苏菱瑶美目流动。
崔文升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会意之色,“是承安替皇上服药,周总管负责监督。”
“那就好,此事就交给承安办好。”苏菱瑶轻轻一笑,“承安不错,值得赏赐。”
“老奴明白。”崔文升点头。
“你也须得要见谨慎,之后怕是有些纠葛,不过也不必担心,本宫自有道理,……”苏菱瑶深看了对方一眼。
“娘娘放心,老奴心里有数。”崔文升断然点头。
待到崔文升离开,苏菱瑶才深吸了一口气,转口吩咐:“道甫公今日应该到了,去帮我联系一下道甫公(李三才),就说本宫想要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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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菱瑶与李可灼和崔文升见面是,同在西边宫苑内的另一处院落中的许君如也是安静地坐在床榻上。
“起来吧,承安。”
“谢娘娘。”跪在地上面白无须的青年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
“皇上这几日里精神可好?”
“还好,本月皇上因为要秋狝,和李大人商议过,适当加了药量,所以皇上觉得精神颇好,不过李大人还是希望下月便把药量适当酌减,另外要在降燥泻火的药量上也要安排好,莫要让药性太过持久伤了皇上身子,……”许君如淡然道:“崔文升平素管着御药房,你须得要多请示汇报,但也不必事事听他的,倒是李大人那里需要问个明白,懂了么?”
被唤作承安的内侍眨了眨眼,看着毫无表情的皇贵妃,终于有些紧张了,“娘娘的意思是……”
“平素用药都是李大人和崔随笔在安排,你不过会是经手而已,有什么增减,须得要他们二人同意不是么?至于说若是由此带来什么差池,那你该明白是什么愿意不是么?”许君如声音越发清冷,“皇上的心意当奴才的自然不能拂逆,李大人又是鸿胪寺卿,崔文升是随笔内侍,你一个小内侍能做得了主么?”
青年内侍恍然大悟,心里却是一阵悚然,只是他自小便是皇贵妃安排一切,去哪里敢顶撞,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放心吧,本宫一切都有安排,到时候,你便去伺候监国,日后少不了你们安家荣华富贵,……”许君如后边两句话已经轻不可闻,但承安却是眼中一亮,他可是知晓这半年寿王殿下一直在联络内阁诸公,据说颇得叶方二位相爷的认可。
待到承安离开,许君如背后屏风才钻出寿王张驰,“母亲,这承安……”
“放心吧,此人自小便是我安排的,其一家人都在我掌握之下,另外我也还安排有人盯着他,届时他只管说是李可灼和崔日升吩咐的便是,……”许君如面色冷峻,“你不是说也不过就是降燥泻火略重么,顶多让你父皇在床上多躺两个月,届时只要你能监国,一切便大势底定,叶方和南李三位无虞,倒是齐永泰和李三才那里,还需要花些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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