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高攀龙,冯紫英心情大好,柴恪是吏部左侍郎,更没有问题,接下来也就是走程序的问题了。
东安和大城二县本身就空缺知县,冯紫英也知道有不少人盯着,但现在非常时期,冯紫英只能用自己人。
另外他对香河、密云、涿州的知县知州也很不满意,有意调整,但这还要看情况,香河和密云二县地位更重要,而涿州是州,在人选上还需要更慎重。
如果可以的话,大城和香河冯紫英希望用范景文和吴甡,而密云用贺逢圣。
大城紧邻河间,是顺天府最南端的县份,而范景文是河间人,人熟地熟,可以尽快熟悉情况。
香河紧邻京师不远,交通便捷,经济发达,吴甡这方面可以发挥长处。
而密云地理位置重要,面对北部边墙各要塞,地域也不小,贺逢圣可堪重任。
从吏部出来,冯紫英也懒得去找柴恪了,高攀龙点了头,柴恪那里更没有问题,只需要接下来走三人的程序了。
当然,涉及到另外几个想要调整的州县,还要去找乔应甲。
现在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是张景秋,冯紫英没把握去说服对方,就只能走后门求乔应甲了。
但冯紫英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因为这几人的贪墨情形冯紫英早就提前就安排人去收集相关证据了,吴耀青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手段的,没花多少精力就弄到了不少证据,只不过看你插手这一案有多深远罢了。
踏出户部公廨大门,就看见瑞祥一脸惶然的迎上前来,冯紫英皱了皱眉,却依然保持着风范,稳步前行。
“大爷,出事儿了。”
见冯紫英泰然自若,瑞祥也赶紧稳了稳心神,“龙禁尉突然封查了碾子胡同的王家和李阁老胡同的牛家。”
碾子胡同在大时雍坊,隔着西江米巷就是龙禁尉和前军都督府所在,再往东就是六部公廨了,距离不远。
王子腾的王氏府邸就在碾子胡同,不仅仅是王子腾,还有其弟王子胜的府宅都在碾子胡同。
李阁老胡同在小时雍坊,挨着太仆寺不远,也是着名的富贵人家聚居区,牛继宗的镇国公府就在那里。
瑞祥所言的牛家肯定就是指牛继宗、牛继禄、牛继勋三兄弟所在的牛家了。
牛继宗是老大,牛继禄是老二,但是是庶出,而且早就身故了,其下有两个儿子也不怎么成器,所以无甚声息,老三牛继勋也是嫡出,也就是贾宝玉的岳父。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冯紫英心中一凛,终于还是来了,对牛王二家还是下手了,那距离贾家还远么?
“就是一个时辰前,也刚到吏部这边儿。”瑞祥有些着急,跟着冯紫英这么久,多少也明白牛、王、史、贾这几家的关系,而自家大爷又和贾家渊源甚深。
“是全数查抄么?”冯紫英定了定神,放慢脚步,前面就是马车,冯紫英含笑和一个正准备进吏部公廨大门的同僚点头示意,对方见冯紫英主动打招呼,也就停下脚步:“冯大人去部里办了事儿?”
“是啊,夏大人也刚回部里?”冯紫英站定,和对方拱手行礼,“刚去了尚书大人那里汇报了一下工作,可能下一步还得要劳烦夏大人呢。”
夏嘉遇,松江人,吏部文选司的员外郎,应该是高攀龙的心腹。
“哦?”夏嘉遇也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这位小冯修撰和尚书大人并无多少交情,倒是和左侍郎柴恪关系匪浅,还以为他是去找柴恪,没想到却是去见了尚书大人,看样子还真有什么事情,“若是需要夏某做事,只要尚书大人安排,自无不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可能夏大人也知道,顺天府下辖诸州县,南京伪朝起事以来,已有二人悄然辞任南行,但诸多事务却又耽搁不得,所以我专门向尚书大人禀报,恳请吏部能尽快补任到位,这还要请夏大人多关照了。”
夏嘉遇也知道这事儿,南京那边前些日子举旗,立即在大周各地都掀起了一波投效风潮。
按照南京伪朝那边的意图,就是北地的官员只要愿意去南京的,都要官升两家擢拔任用,而在湖广、西南和两广的,则力求他们暂时留任,以待后续,不过还是有不少两广、西南那边的官员辞任往南京跑,而北地这边就更多了,几乎都是江南出身的士人。
“此等情形不仅仅是顺天府,北直诸府都为数不少,另外山东、山西、陕西也是如此,各布政司都已经禀报上来,部里边正在研究如何应对。”夏嘉遇点点头道。
一下子少了数十上百的官员,而且不少都是一地主官,的确还是给北地带来不小的影响和冲击,也需要尽快拿出方略来。
“夏大人,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是顺天府的确耽搁不得,您知道这旱情影响,我得到的消息,大同、太原和保定、真定那边的灾民已经开始躁动,估计都有要往京师来的架势,或许就是下一个月,这京师城就要迎来第一波流民,所以得早做准备啊。”
流民其实和这几个县没啥关系,流民就算是要来,那也是奔着京师城而来,也是宛平和大兴二县的事儿,大城、东安以及密云隔得太远,毫无瓜葛,不过冯紫英也得要把这些事儿合在一块儿说,以显示顺天府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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