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能分清楚轻重的,虽说她对贾家人有些怨气,如王夫人和宝玉,但是对诸如李纨、探春、湘云和惜春这些姑娘们却还是保留着好的回忆,而且以现在大爷和贾家的关系,这也是斩不断的,该帮的肯定还是要帮。
所以她对鸳鸯调侃的“姨太太”话语都来不及反驳辩解,而是催着鸳鸯赶紧去和冯紫英说事儿。
鸳鸯还有些迟疑,实在还是有些怕万一冯紫英“兽性大发”,把自己给一下子就办了。
虽说知道自己迟早是对方的人,内心也是情愿的,却也不愿意这般草率行事,好歹也要有一番自己心目中正儿八经的形式,寻个温馨甜蜜地方来渡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才是。
见鸳鸯还在踌躇,晴雯多少也猜到对方想法,白了对方一眼,挽着对方的胳膊,脆生生地道:“走吧,我陪你走一遭,你总不怕了吧?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难道你还能逃得过那一遭?”
鸳鸯轻咬樱唇,难得弱弱地回了一句:“那也不能这般草率,一辈子就这一回,……”
晴雯轻笑,捅了捅鸳鸯的腋下软肋,“行了,让爷好好寻个日子,好生宝爱你一回,也让你留个一生最值得纪念的回忆。”
没想到晴雯这小蹄子居然也随意说出这等虎狼之词,鸳鸯却见晴雯眉目中满是柔情蜜意,心里也禁不住有些期盼,小声问道:“晴雯,那事儿真的那么让人快活难忘么?司棋那骚蹄子成日里在我面前说爷梳拢她时的快活舒坦,听得我都想撕她那张破嘴,我看你这副模样也是百般记挂一般,难道真的……”
晴雯噗嗤一笑,“难得鸳鸯你居然能开口问这等事情,不过这个答案我可没法给,只有你自个儿日后慢慢去品味了。司棋这小蹄子怕不是说爷第一次梳拢她时的滋味,而是说后边儿她去爷面前邀宠卖骚时爷临幸她时的感觉吧,你可别被她给糊弄了,第一次还是不一样的。”
鸳鸯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却再也不敢深问,二人来到冯紫英书房门前敲门。
“进来吧。”冯紫英也听到了二女在院里叽叽咕咕说话,听得敲门,便招呼二人进来,看了一眼还有些羞涩之意的鸳鸯,调侃着道:“鸳鸯,这等时候你也知道敲门了,先前我好不容和晴雯有个机会亲热一下,你却来撞破好事,怎么说吧,你得赔啊。”
鸳鸯羞红过耳,瞪了一眼冯紫英:“爷就莫要说这种话了,左右都是爷的人,爷若真有心要奴婢,难道奴婢还能拒绝?”
“当真?”冯紫英大喜过望,连忙问道。
“那也得爷忙过这一段时间有空了,选个日子吧?”鸳鸯抿着嘴轻声道,又瞥了一眼晴雯:“爷当着晴雯说这般话,也不怕晴雯伤心?”
她也知道自己年龄不小了,自己比当时荣国府里袭人、晴雯、金钏儿、香菱、司棋、紫鹃、莺儿这些年龄都大,和平儿年龄相若,已经二十出头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真真正正的老姑娘了。
换句话说,真要在寻常人家,这个年龄的姑娘是根本嫁不出去的了,别的出嫁的女子,孩子都能有好几个了。
“晴雯可是一直盼着你能早些进门呢。”冯紫英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晴雯,“日后你们两姊妹也能有个照应,不是么?”
晴雯听得冯紫英语气不对,想起二尤同侍大爷的故事在大房那边也不是秘密,连奶奶都知道,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
这大爷话语里明显就是要自己和鸳鸯在床榻间一起侍候他,也好有个照应,虽说她有时候在值夜时也要替沈宜修陪房,有时候奶奶招架不住的时候有个照应,但自己是贴身丫鬟,所以心理却没有那么多抵触,可要和鸳鸯一道,那就从未想过了。
鸳鸯却没有明白过来,还颇为高兴地道:“爷说得是,奴婢和晴雯也是多年姐妹了,自然要相互照应的。”
冯紫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鸳鸯莫名其妙。
晴雯恨恨地瞪了冯紫英一眼,却没有再接这个话头,径直道:“鸳鸯,你快把你要说的正经事儿和大爷说,这也耽搁不得。”
鸳鸯这才忙着把这具保候审的情形说了,谈及了涉及到京中诸多王公贵族武勋豪门牵连到附逆这一案中的家族成员和亲眷都开始陆续具保出监,贾家似乎也迎来了这样一个机会。
冯紫英其实也早就知道了这桩事儿,毕竟顺天府大狱就在自己治下,哪里能不知道朝廷的这番动作。
说来说去还是钱银的过,去年江南赋税便断了,湖广那边也大打折扣,漕粮中断,粮价飞涨,北方几乎所有物资价格都翻了倍,而恰恰北地从前年就开始的旱灾让朝廷也彻底陷入了困境,现在朝廷已经在研究重新扩大规模捐官的事宜了,可见现在朝廷窘迫状况。
这附逆者甚众,而且多是富贵之辈,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坏事是这些人能耐都不小,影响力也大,都倒向了南京,肯定会对朝廷威信有所影响,但好处是,这一众收网,顿时成了网中鱼,那么朝廷现在急需的钱银,就可以在这帮人身上出了,尤其是那些本来就是株连进来的亲眷族人一党。
“这事儿我知道,也想过怎么来帮贾家这边儿的忙。”冯紫英慨然道:“原来还想着即便没有其他人先来,我也要琢磨出手试一试,现在既然有了先例,那我这边儿倒要好办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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