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快午时才起来。
很难得这样自我放松,无拘无束地睡一觉了,冯紫英很值有点儿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的冲动。
在陕西是没这等机会的,几乎没有休沐的假期,然后就是一路回程,到天津卫之后就开始陷入了无尽的石榴裙脂粉阵中,布喜娅玛拉体力过人,王熙凤身怀宝器,便是林红玉都要来缠战一番,只把自己弄得技巧百出,方能过关。
回京之后好在大家都还能维系矜持,黛玉、宜修和宝钗三房大妇轮着来,其他人就只能暂时等一等了。
即便如此,积蓄一年的浓情蜜意倾泻出来,那也不是寻常时节那般能轻易应付的,少不了也要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木桃,幸亏宝钗这是最后一个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眯着眼睛半梦半醒的休息,冯紫英听得门外细碎而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宝钗的,应该是宝琴,大概在门上问了两句,然后最终又离开了。
终归还是要起床的,冯紫英从床榻上起来,赤条条地走出两步,全身还有些酸软之意,但是精气神已经恢复大半。
活动了一下身体,还没有来得及等他开口喊人,莺儿已经进来,一眼看见冯紫英这等情形,赶紧低垂下头:“爷起来了?奴婢伺候您穿衣。”
“嗯。”冯紫英瞅了一眼这个和晴雯、紫鹃、金钏儿乃至鸳鸯她们都不太和睦的丫头,名字倒是好听,黄金莺。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正是这首金昌绪的《春怨》让冯紫英对《红楼梦》这本书中的宝钗这个贴身丫鬟莺儿也有了印象,然后在接触越多之后,这个丫头更为丰满细腻的形象就慢慢在自己脑海中浮现了。
如无意外,这个丫头也是迟早要被自己收房的,就像已经被自己收房的晴雯是沈宜修身畔贴身丫鬟,尚未收房的黛玉身边的紫鹃一样。
这是惯例,倒非冯紫英那么好色。
像晴雯、紫鹃、莺儿这种连主子夫妇房事一览无余,而且有时候还要上床帮忙的,怎么可能还让她们出去嫁人?
便是配府里小子也不可能,更不用说她们跟随在主子身边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都没法适应那等穷寒生活了。
“莺儿,你今年多大了?”
莺儿心灵手巧,替冯紫英着衣系带也是相当娴熟。
看着这乌墨色的头鬓因为蹲下身子在自己面前微微颤动,很好闻的香气儿也不知道是用了京中大七正还是广味和的头油,一根很朴素的木簪斜插在鬓间,只是木簪雕工却十分细腻精美。
“奴婢是和晴雯、紫鹃她们一年的,都满了十九了。”莺儿心里一颤,但是手上替冯紫英收拾衣襟鞋袜的活计却没有停。
府里丫鬟们,年龄相差甚大。
像大的鸳鸯和平儿,都二十一了,香菱、司棋和金钏儿略小,也已经满了二十了,而更小一些晴雯、紫鹃、莺儿都十九了,云裳满了十八,玉钏儿十七了,便是最小的雪雁也都满了十六了。
好像那元春身畔的抱琴都二十出头,比鸳鸯都还大一些。
小一些的就是那一批后期进荣国府的小戏子分拨到各家边上的,像龄官、芳官、蕊官、宝官这些,都只有十六,有些甚至还不满十六。
“不小了。”冯紫英随口应了一句,却让莺儿心中浮想联翩,爷这是什么意思?
莺儿知道自己不及香菱那般与冯紫英亲近。
香菱是早早在跟着冯紫英时候就破了身子的,自然不一般,后来又回来跟了姑娘嫁过来之后,大爷和姑娘欢好时就更不避讳香菱。
许多时候姑娘不支的时候香菱也就要上床助阵,倒是自己就还没有这般过,这让莺儿都有些自怨自艾自怜。
不敢吭声,莺儿小心翼翼地替冯紫英把衣衫欢好,这才又端来银盆,替冯紫英洗漱擦拭,然后结发。
看见这娇若凝脂的粉靥在面前晃动,香气悠悠,明眸善睐,冯紫英心中再度慨叹,这个时代对男人真的是太好了。
当然这得是成功男人,后世永远别想享受到这种奢靡的服务。
对着铜镜看了一番,十分满意,冯紫英对莺儿的手巧更增添了几分直观印象。
这丫头结璎珞编篮子的本事最好,穿衣系带也是娴熟无比,端的是个伺候人的好主儿。
“好了,挺好,莺儿这手艺,我很满意。”冯紫英笑了笑,又拍了拍莺儿的翘臀,这才出门,扬长而去。
只留下心口砰砰猛跳一脸潮红的莺儿站在门内发呆。
爷拍了自己屁股?
这怎么好?
姑娘知道怎么办?
自己要不要告知姑娘?
一时间愁肠辗转,弄得莺儿竟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
薛蝌回来得很快,宝琴是遣专人骑马去天津卫的,当日便到,薛蝌得了消息也没有敢怠慢,当夜便乘船回京。
冯紫英是在黛玉屋里歇息的,起床之后便听到了宝祥来说薛蝌连夜赶回来了。
冯紫英夜里就和黛玉也说起了薛蝌的事。
黛玉虽然对薛宝琴很看不对眼,但是对薛蝌却没有什么,甚至觉得薛蝌很不错,和薛宝琴完全是两类人。
“若是薛家二爷真的能有这般造化,能赶上这一场爷给的机会,日后薛家翻身也该好好记得爷的恩情。”黛玉陪着冯紫英用早饭,紫鹃在一旁伺候,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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