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比剑?”独臂马夫问道。
李洋抽出了佩剑,二指并拢,轻抚剑身,眯眼说道:“我习剑十五年,不管是风花雪雨从未间断。在齐国,我被称为第一快剑,看在你是个残疾人的份上,我只出一剑!”
独臂马夫微微一笑,说道:“剑客的一生,也许只为了那一剑而存。你这样说,显然你的剑还不够快!”
“废话那么多干嘛!看剑!”李洋一声厉喝,跨步飞奔而来,他双手握剑,举至眉齐,当离独臂马夫还有三尺之时,他的手臂蓦然伸出,手中剑直往独臂马夫额头刺去。
剑风割面,势若游龙!
只此一剑,足以见得李洋的快剑之名绝非虚传。独臂马夫一直未动,等到李洋的快剑快要刺中他的时候,他才向后退了半步,然后他提起马杆,向前轻轻一拨,李洋的剑就偏了。
李洋的瞳孔突又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刺进了旁边的土壁,然后那间屋子急剧的晃动,屋顶的草芥和飞灰不停的落下,一眨眼,李洋已经成了一个灰人。李洋犹在愣神,土屋里传出男人惊疑的声音,李洋脸色一变,独臂马夫拽着他臂膀,将他拖到了另外一条胡同。
“为什么?为什么我收不住自己的剑?”李洋失魂落魄的看着独臂马夫,口中喃喃问道。
马夫道:“一个剑客要做到收放自如,不仅看剑势还要看心意,唯有剑心合一,方能驾驭好自己的剑。将才那一剑,你的确够快,可你的心没能如你的剑那么快,所以收不住。”
李洋又问:“你为什么能看清楚我将才刺的那一剑?”
独臂马夫道:“因为我的剑比你的剑还要快。”马夫说完,提起马杆,向前一点,劲风刺得李洋眼都睁不开,他刚想有所异动,独臂马夫却突然收回了马杆,等到李洋回味过来,他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似乎被马杆点到过一下。
李洋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独臂马夫。独臂马夫微微笑了笑,又道:“有时候杀人,也并非只靠快剑。剑由心出,你将才心中并无杀意,又如何杀得了我?真正的杀人剑,剑出必然见血。”
李洋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十五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自己的剑在这人面前什么都不是。等他回过神时,独臂马夫已经快要走出巷道了。他脑子一转,心思突然通明,他朝独臂马夫大声喊道:“我能不能拜你为师?”
独臂马夫止住了脚步,他转身回头,朝李洋说道:“我可以教你,但我不相信师徒这回事。我余下的半生,只为报仇而活,如果你想学我的剑,那你要帮我。”
李洋问道:“你要杀项羽?”
独臂马夫点点头,他苦涩的说道:“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项羽还没死!”
李洋朝马夫跪拜道:“项羽不仅是你们秦国的敌人,也是我们齐国的敌人!帮你就是帮我,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五十六个剑客,或许不及你一人!我这便带你去见我的主公田横,他会帮你找到时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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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城阳。
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无数的将官排次而坐,大帐中央的首席上,盘踞着楚王项羽。在他的身侧,仅挨着项羽的便是楚国的军师、后将军范增。在范增下面才依次排位:左首第一位乃大司马龙且,右首第一位乃左将军季布,在二人身后,还有钟离味、虞子期、萧公角、项声诸将。
摇曳的灯火之中,钟磬之音突起。龙且仰头灌了一觞酒,然后抱拳起身,提剑步入场中。
诸将停杯,皆聚目于龙且身上,龙且微微一笑,拔出佩剑,舞剑高呤道:“观沧海无水,原回头无岸。无须老叟撑篙,吾自掬水饮饱..。醉后发狂吟,愿笑慰平生。嗝——”
这是楼烦人的爱唱的《咎由曲》,却被龙且唱得乱七八糟,众将大声呼好,龙且抱拳笑谢。
声乐交融,醉意上头。
却在此时,项羽霍然起身,虎视诸将,大声说道:“田荣叛乱,天下诸侯都在静观,他们是在看我项羽的笑话!而今夜!我项羽将还他们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诸将大笑皆醉,唯有龙且一人清醒如初。项羽向龙且点头示意,于是他转身揭帐离去。
黑夜之中,隐隐可闻低泣梗咽之声。一串串被铁索捆住的人影被推至坑洞边,洞边有着无数打着火把的士卒,旁边还有一个个手持镐铲的齐国民夫。龙且走到大坑边上,环顾了众人一眼,大声喝道:“坑了!”
随即无数凄厉惨叫声响起,楚国的士卒将这些齐国的降兵推进了土坑之中,然后扬刀威逼齐国百姓,让他们铲土填坑。
一捧捧土沙飞扬在坑上,坑里面是无数挤挨碰撞的身体,他们的手在上抓,脚在乱踢,最后还是被一捧捧土沙掩盖。
“坑杀!”
一楚国将军扬刀厉呼,于是楚军的士卒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用力的向前一捅,鲜血、死尸、活人一起抛到了坑里,铁镐、铲子将土沙扬起,不一会这方大坑就被填平了。
是夜,齐国降兵六万三千余人,尽数被坑杀!一人不留!齐将军田逸、田乐、李韦等人一同被杀死!
夜宴之后,帐中突然变得清冷。虞姬抱着虎皮大衣揭帐走了进来,她为项羽披上大衣,柔声说道:“项王,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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