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宽突入山谷,环顾左右,见谷内铺着干柴,两侧还有草屋。傅宽急忙勒马,大吼道:“奸贼!果然害我!”
原来傅宽在入谷之前,先令杜方入谷中哨探。回报谷内并无伏兵,山上皆是草房。傅宽道:“此必是秦军积粮之所。”遂大驱士马,尽入谷中。忽见草房上尽是干柴,前面杜方不见。傅宽心疑,只听得喊声大震,山上一齐丢下火把来,烧断谷口。山上章燕大笑道:“傅宽小儿,汝中计矣!”
汉兵奔逃无路。山上火箭射下,地雷一齐突出,草房内干柴都着,刮刮杂杂,火势冲天。傅宽被火光熏得满脸黢黑,看见遍野火光不绝,死尸重叠,汉军被被火烧的伸拳舒腿,互相拥抱。傅宽跪地而哭:“吾有何面目见汉王、大将军?”言毕,拔出宝剑就欲自刎。
剑刚拔出,就听得谷边杀进一飚兵马,为首一将飞马赶来。视之,周胜也!周胜飞马流星,击落了傅宽掌中之剑,大声吼道:“傅将军!可随杀我出,何必轻生?”
傅宽大急道:“汝在后面,又为何进谷?难道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周胜二话不说,将傅宽拉上马背,策马往谷前跑去。秦军与汉军在谷后交战,周胜策马飞奔,竟然跑出了山谷。回身看时,山谷已经烧成了火海,谷口外面仅仅跟着三人。周胜拍马便走,行不多时,背后一人领军赶上,傅宽回头一看,乃杜方也。
傅宽破口大骂,从马上取下弓箭,连发数矢不中,背后杜方吼道:“傅宽休走!”
周胜策马绕山梁而走,战马失蹄,将二将掀翻在地。眼看着背后杜方杀来,周胜扶着傅宽往山上跑去,傅宽指腿说道:“周胜,你自个离去吧!我酒后鞭挞了杜方,才导致今日之祸,杜方肯定是晚上就投了秦军。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快些走!将流星锤留下,我替你拦住他!”
周胜将流星锤递给了傅宽,蹲下身子背负起傅宽直向山腰跑。傅宽身上有伤,周胜力大,挣脱不出。二将往山腰跑去,背后杜方弃马赶来。周胜喘着粗气,低声问傅宽:“会使流星锤吗?”
傅宽道:“当然!”
周胜道:“杜方追得甚急,你用手抓住软索,看他接近,掷锤过去。如若不中,我就同你一起跳崖!”
傅宽点了点头,回身视之,见杜方离他不过数米。傅宽沉住气,等杜方再向前两步,突然掷锤而出,杜方只顾着追人,哪知道一锤飞来正中额头,杜方一声未出,滚入山腰不知死活。身后的士卒连忙下山去救,找到时才发现,头颅已经被击爆,脑浆流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胜背着傅宽从山后跑出,行不多远又看见一将横刀追来。傅宽扭头一看,惊道:“此番必然休矣!”
周胜道:“那可未必!”他背着傅宽绕道向东,走到了山坎边,放下傅宽说道:“你听,下面有水流之声,不出意外山坎下是一条河!我们从这山坎滚下去,泅水逃生。我们都是楚人,识得水性,那秦将未见识得!”
武向拍马追到山坡,一看山坎上两道痕迹,枯草都被压扁了。他心思:“必然是滚下去了!”于是掉转马头,从旁边绕道下面。等他到了下面,方看见山坎下有一条河,站在山坎上根本看不见。那两员汉将噗通一声就跳水里,只剩下武向望河而叹。
北地,泾阳。
秀绮漠视着秦王,脸上带着冷笑,说道:“你明知道大战不远,内史已失。为何在这个时候发布政令?当真是求死?”
嬴子婴诧异的看了秀绮一眼,说道:“章邯攻入北地,此战虽胜,却并非是孤的能耐。而是章邯弄险,遭遇了天变,胜之蹊跷,赢之悲惨。不管是北地还是陇西,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如果还要与韩信正面对抗,必然不是对手。”嬴子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问道:“孤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秀绮点了点头,说道:“这有什么不懂的?你的意思是说秦军疲惫,不能硬来,所以要迂回。是这个意思吗?但这跟政令有什么关系?你这政令难道还能当计使?”
嬴子婴笑了笑,伸手召唤道:“你果然明白,过来!”
秀绮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嬴子婴向旁边挪了挪,说道:“你坐下。”
秀绮坐了下去,嬴子婴手指着桌上摆放之物,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秀绮说道:“地图啊!我看得懂。”
嬴子婴眼中惊异之色更甚,不过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指着地图将关中的情形一一道来,秀绮听得不住的点头。嬴子婴看见秀绮果真明白,然后说道:“韩信兵精粮足,已经彻底平定了内史,可以说是站稳了脚跟。而孤呢,看似有三郡,陇西刚平定,根本无力去接管。信北候坐领上郡,孤是无可奈何。所以,说到底,孤真正掌控的,也就是北地。孤虽然只是掌控了北地,但名义上还是三郡之主啊,然而孤的实力却连信北候都不如,在这个时候,拥有这三郡之地反而是坏事。而韩信不同,他虽然看着只有内史这一处,但内史的人口和实力,三郡加起来也比不上,他的部队同心,地盘也已经稳固,真要是打起仗来,你应该想像得到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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