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韩信这是以退为进之法,他已经在北地吃了大亏,知道北地的军民齐心,想拿下北地不是攻下几座城池那么简单的事情。他这么一退兵,一是逼秦王现身,二也有诱秦军与他一战的意思。”
嬴子婴冷笑道:“孤为何要现身,他要撤就让他撤吧!”
蒯彻说道:“秦王不妨先跟着,很快就会明白韩信想干什么了!”
嬴子婴率领大军还是跟了上去,两日后到泾阳。大军赶到泾阳城外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千疮百孔的城池会是泾阳?城墙被摧毁了,箭塔、望楼全被被拆掉,城中的工事全部被火烧掉,一眼看去满目苍夷。城中也有不少民居被烧,不少人蹲在街头嚎啕大哭。
断垣、残壁、烧得漆黑的横木,散落的瓦砾..
这座城池就这么被毁掉了,只留下蹲坐在街头的无数百姓。他们抱头痛哭,浑身啰嗦。
当秦军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除了麻木还是麻木,他们目光呆滞,完全不知所措。嬴子婴翻身下马,蹲在一位老者面前,老者的头上布满了灰尘,皱纹重叠的脸上满是疲惫。他挨着一堵墙坐着,愣愣的看着天空。嬴子婴蹲在他面前,用手握住了老者的脏手,言辞恳切的问道:“老翁,我是秦王子婴,告示我,这些是何人所为?”
这一次他没有称孤,说完之后就目视着老翁。老翁渐渐的回过神来,他看着嬴子婴,嘴皮颤动着,过了半响,老者才说道:“秦王!你为我们报仇啊!是汉军毁掉了我们的家!”
无数的人围了上来,他们的目光终于不在散乱,全部汇聚在了嬴子婴身上。街道上的百姓一个个跪下,沉默无声。嬴子婴的心扑腾得很快,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嬴子婴离开泾阳的时候,心是说不出的沉重,但很快他就见识到什么叫狠辣。
汉军走过的地方,不论是村落还是城镇,全部付之一炬,韩信将能抢的都抢走了,他没有屠杀百姓,却将百姓的家毁掉了。
汉军走得很慢,一路破坏过去。过了华亭,嬴子婴终于忍不住了,他向蒯彻说道:“孤不能看着汉军一路这么毁过去,孤做不到!孤知道,韩信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想逼着孤同他一决死战,他的目地达到了。军师,你不论说什么,孤都不会听的。如果不是孤利用了百姓,他们可以相安无事,是孤害了他们。孤给百姓带来这么多的灾难,再也不能让这灾难延续下去了!”
蒯彻嘴皮动了动,最后只化成了一句无力的叹息,君臣相视了良久,蒯彻说道:“大王如果要下战书,就让臣去吧!”
嬴子婴从蒯彻的眼中看到了坚决二字,所以他点了点头,对蒯彻说道:“军师一定要平安回来!”
蒯彻微微一笑,说道:“大王口述,臣来执笔。”
嬴子婴站了起来,在军帐里渡步,张口说道:“关中动乱久矣,百姓疾苦。如果将军再这么毁下去,日后纵然取胜,也不过是得到一处死地。君子之争在于口,匹夫之争在于手。孤非君子实乃匹夫!愿与将军涉猎于泾水。”
蒯彻手一抖,转头问道:“大王要与韩信在泾水畔决一死战?”
嬴子婴缓缓的点了点头。
汉军立寨于泾水畔,有军士通传:“秦使至矣!”吕台问韩信道:“秦使所来为何?”韩信笑道:“心怯矣!特来求战。”吕台道:“不如斩使还头,示其威仪!”韩信道:“斩一使又能如何?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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