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旧的茅屋,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显然是废弃已久了。铃音跟在一期一振身后, 好奇地推开了门, 门内陡然被风吹出一阵烟尘。
“咳咳, 咳咳咳。”
“小心一点啊。”
“没事。”铃音揉揉脸, “这里竟然还有一座房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期一振:“……”
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能说,按照原本的历史线, 铃音会被大草原上的狼群发现,狼狈逃窜,跌落悬崖,落入湖水,然后挣扎地找到这间茅屋么?若非是铃音遇到了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恐怕这间茅屋还要寂寂无闻很多年。
不过,在未来的话,有了许多蛛丝马迹的线索, 再反过来推导,发现这件茅屋就不是难题了。
一期一振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茅屋的房梁上就蹿下来了一个黑影, 直扑两人而来。铃音只感觉眼前一花,金属的撞击声就在她耳畔忽然炸响。
一期一振拔出了他的刀。
两把日本刀之间撞击出了一串明亮的火花, 铃音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然而很快, 她就非常惊讶地注意到了, 袭击一期一振的人竟然还是熟人。
“药研哥哥?!”
药研藤四郎的唇颤抖了一下,然而他仍旧固执地不肯看向铃音的方向。和记忆中总爱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的形象不同,现在的药研藤四郎,穿上了漆黑的军装,面无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瞳里半点亮光也没有,他正在试图将自己手中的短刀彻底压倒一期一振手中的太刀。
一期一振看起来也很陌生。
他眉头紧紧地缩着,仿佛在压抑着怒气,两人谁也不肯落后于人的僵持着。
“够了!”
一期一振恼火地用力推开了药研藤四郎的刀,药研藤四郎接着这股力气,直接落在几米之后的墙壁上——明明是他袭击了一期一振,然而看起来,反倒像是药研藤四郎被逼进了绝境。
药研藤四郎目光闪烁了一瞬,没有开口。
他的视线慢慢往一期一振的右下角挪移,就在战斗发生的那瞬间,即便药研藤四郎完全避开了铃音,然而一期一振也在第一时刻将铃音护在了他的庇佑下。
——看护得可真紧。
“你还要再闹到什么时候?”
面对一期一振的呵斥,药研藤四郎不免露出了疲惫之色,话已经说尽了,只剩下无言以对。他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让人心疼:“我原本以为……哪怕是全世界都不能理解我,一期哥也肯定是懂我的。”
一期一振那瞬间的表情,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等等,等等!”铃音强行插了进来,虽然还没搞明白这两位到底为什么打起来,但是她很在意,“一期一振是药研哥哥的哥哥?!”
原本僵硬的氛围被冲散了。
药研藤四郎原本还挂着生气的表情,但转而面对铃音之后,他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凶巴巴的了。甚至,他看着铃音的神色中还有几分愣然:“……是。”
“药研哥哥竟然有三百多个兄弟……?”铃音下意识喃喃自语。
药研藤四郎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头,他总算从刚出场时候的死人脸恢复了一点生机之感:“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你到底和铃音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一期一振莫名其妙地遭遇了指责。
兄弟多什么的,能算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吗?明明很多太刀们都很羡慕他啊(一期一振视角),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指责?
还没等一期一振为自己辩解,铃音又睁大了眼睛诧异道:“你说的那个不听话的弟弟是指的药研哥哥?”
“是啊。”超不听话的。
“那就肯定是你做错了。”铃音一脸笃定地说道。
一期一振:“……”
说好的你的苦心你弟弟最终一定会能理解的呢?
喂喂,药研藤四郎一出现,铃音你就瞬间叛变了。虽然一期一振未必会真的计较这件小事,但突如其来被这样来一下,他也很有胸闷的感受。
她还真的不愧为是药研藤四郎养大的。
就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无比乖巧,关键时刻专门打击他的性格,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一期一振幽幽地提醒她。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铃音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之前还不知道你说的弟弟是药研哥哥啊。我也不知道药研哥哥竟然有那么多兄弟呢!但增加了前提条件之后,结论肯定就要有所改变了——药研哥哥怎么可能会错呢……那么肯定就是你做错了。”
一期一振只能苦笑。
虽然是歪理,但这么一趟论证下来,就连一期一振本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要被说服了。但这也只是仿佛,仅仅只是这种程度,距离动摇一期一振的决定还差得远。
“其实我也觉得能说服你的……”一期一振苦笑一声,他其实不喜欢苦笑,但短短几天内苦笑的次数竟是额外多,“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动用暴力的话,是没有办法将你带回去的吧。”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理解的……”
“毕竟药研是一把忠义之刀啊。”
“即便是现在,作为哥哥的我,仍旧会为你感觉到自豪。”一期一振抽出太刀,明亮的刀锋在太阳光下闪烁过一抹亮色,“要小心了,药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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