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受不了。
铃音猛然捂住了眼睛。
三日月宗近外貌风雅文秀, 谈吐也很雅致。与其说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士, 更像是一个端坐帘幕之后的贵族雅士。但铃音对他的这种影响, 仅仅只是维持在半分钟之前——或者说, 在三日月宗近开始以一人之力抗衡十几个敌人之后, 那点风雅的气质, 就碎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天啊!
谁能告诉铃音,三日月宗近为什么会, 一言不合就脱衣……
……脱衣……
那一瞬,铃音头皮都被炸的发麻。这种设定在游戏里不罕见, 有很多健壮系的男人,在战斗之后都有肌肉撑破衣服的设定。但三日月宗近并不是那种肌肉到可怕的男人,他只是脱……了而已。甚至,也不是那种上半身都脱了的脱法,仅仅只是袒露了半个胸而已。
……而已。
而已个头啊!
无论是江雪左文字,还是药研藤四郎,甚至是后来的物吉贞宗,谁都没有给铃音展示过真剑必杀。以至于第一次看到这种奔放的战斗方式——尤其是, 还是一个她曾经觉得很文静的男人展现出来的,铃音三观都快碎了。她试着说服自己, 看看, 男人露胸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帅气的真男人,定然是敢于面对真实的自己的。
而且, 三日月宗近那套衣服, 好看是好看, 繁琐也是真的很繁琐,重也是真的很重,这样看来,就仿佛某些战斗系的作品里,会说主角穿戴铁片或者铁碇来增加负重,以至于到达战斗时候脱下来,就能战斗力翻倍的情况。很有可能,三日月宗近那身复杂的狩衣也是为了这个设定服务的……
……就是袖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胳膊上了之后。
举手,升起;斩下,滑落。
三日月宗近先生,你不会觉得这样战斗起来,变得更麻烦了吗?而介于角度的问题,铃音不得不盯着那上上下下升升落落的袖子看,真的恨不得自己主动动手将那条袖子扶稳。
“小姑娘……”
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吹得铃音耳廓还有些痒痒的。他声音里压抑着笑意,像是战斗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明媚的快事:“坐稳啦,我们要上楼看月亮了。”
什么?
铃音还没反应过来,三日月宗近就提着她,一个纵跃,踩着边上低矮的房屋,嗖的一声就蹿上了高楼的屋顶。久世藤助被他吓得大惊失色,跌坐在木地板上,正在上弦的第三根小箭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差点将久世藤助的脚掌戳出一个洞来。然而,三日月宗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也只是哑然失笑。
久世徒花死于这样的人之手,确实像个笑话。
三日月宗近宛如翻个栏杆一样,轻巧地就翻越了整座高楼,他甚至无视了那足以摔死任何人类的高度,直接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铃音这才从凌空失重的恍惚中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叫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行。
最后,铃音只好干巴巴地回答:“下次记得早点提醒我。”
三日月宗近没心没肺地,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揉了揉铃音的头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先侧耳聆听了一下四面的动静。被妖魔附身的人类们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谁也不能像是三日月宗近这样能跳过高楼,因而暂且全部都被拦住了。
暂时地,两个人安全吧。
不过,三日月宗近也没有因此变得乐观,他环顾了一圈,说道:“先离开这里吧。说起来,出征的路到底往哪里走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条路吧……”
铃音眼睁睁地看着,三日月宗近踏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他到底哪里来的,对自己记忆力的自信心啊?
“不是,是那头。”铃音连忙纠正他。
“哈哈哈,原来是那边啊。”三日月宗近挠着头这样回答,然后,铃音眼睁睁地看着,在她明明指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之后,三日月宗近仍旧一脚踩上了另一条错误的道路上。
铃音:“……”
也许,她真的错怪了三日月宗近的记忆力了?
……这压根就是路痴吧!
铃音终于忍无可忍地,从三日月宗近的怀里跳下来,扯着三日月宗近的袖子,为他领路。三日月宗近也歪斜着身子,方便铃音行动。绕过几个路口,仿佛一个巨大的时钟造型的传送阵显露在两人面前。
铃音看不懂这些。
她只能看着三日月宗近低着头,手指时不时地在钟面上滑动,偶尔还发出一些奇异的声音:“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好有趣……再试一下……嗯嗯看来搞错了呢。”
铃音听得心惊胆战。
“那么,应当这样没错了。”三日月宗近拍拍手,非常自信地这样回答。一看到他这种自信的表现,铃音的内心就开始发慌,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来,这家伙是如何在迷之自信地迷路的。
然而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实际上,如果是铃音本人的话,她大概会更警惕一点。然而,虽然这个角色很多行动都和铃音自身的想法重叠了,遗憾的是,仍然处于“背景导入”的她,其实并不能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改变。
传送阵发出白光。
也许是在认路上浪费了太久的时间,追兵们已经追过来了,隔着一层建筑物,两人也能听见对面的急促的脚步声。三日月宗近挑挑眉,诧异道:“他们来的还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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