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世藤助在察觉到自己被戏弄后, 非常愤怒, 甚至忘记了将鹤丸国永召唤出来的目的, 直接将其关了禁闭。关小黑屋这种事情, 也许对于崇敬主命的的付丧神而言, 会有足够的威慑力, 但是对上鹤丸国永……
呵呵,他是谁啊?
他是搞事……哦不, 他是自由自在的白鹤啊。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发生得理所应当了。久世藤助前脚刚离开, 鹤丸国永就毫无对主人的尊重,瞬间揭下了贴在门上的封咒。巴掌大的纸条躺在他手心里,原本应当对大多数妖怪有威慑作用的符箓,对于鹤丸国永也不必废纸好多少。他随手将符箓塞到桌角,推开门,东张西望一下,就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鹤丸国永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
初春, 空气阴寒,泥土都还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鹤丸国永走走停停, 以他的眼力, 自然能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血腥味挥而不散。甚至, 在那种浓郁的血腥味还压着一种不太明显的恶臭。在注意到这一点之后, 鹤丸国永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随即又舒展开来。
哎呀哎呀,真是让人感到惊讶,自家的主人竟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咳咳,用东西来形容似乎有点过分了。不过,说到底,刀剑在主人的眼中,也是东西啊。况且,原本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和邪恶。
想象一下——
他鹤丸国永跳出来,站在正义之军的面前,桀桀怪笑着,举起了太刀,身后都是可怕的乌云滚滚妖魔鬼怪。他冷笑两声,嘲讽道:“呔,一群乌合之众,知道力量才是真谛吗?就让我鹤丸国永结束你们渺小的生命吧!”
桀桀桀桀桀桀!
世界在鹤丸国永大魔王的阴影下颤抖着!
……认真一想,似乎还挺有趣的。
鹤丸国永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就连那个叫做久世藤助的主人也从胆小渐渐变得可爱起来。鹤丸国永这样一想,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传到了鹤丸国永的耳朵里,他神色微微一动,观察了一会儿四周,就敏捷地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一跳,仿佛一条白色的游鱼逆流而上,很快就游到了树梢上。
建筑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那是一片刚刚被收拾清理过的土地,很是平整。周围插着八根竹竿,规整地直立在场边缘,一一对应,而彼此的顶端又用丝线全部连接起来,彼此组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大网。网又往下垂落上百根晶莹剔透的丝线和符箓。
山风吹过,符箓簌簌而响宛如浪花翻滚。
和久世藤助贴在门上的样子货不同,毫无疑问,呈现在鹤丸国永眼前的这套符箓阵图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鹤丸国永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仍然能够感觉到灵力的律动犹如翻滚的海潮,不明显,但涌动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就在鹤丸国永暗自观察的时候,阵图的主人也发觉了他。
那是一个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他长得非常平凡,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挑不出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点,这种奇特的情况甚至让鹤丸国永都感到诧异。他闭着眼睛试图会想对方的相貌,然而失败了。
“树上的朋友,为什么不下来一趟呢?”
在意识到自己暴露之后,鹤丸国永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从树上跳了下来。他的右手无意识地压在刀柄之上——他倒不是对这个人有什么敌意,相反,鹤丸国永对他很好奇,作为一振活了千年的刀,能让他感到好奇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偏偏鹤丸国永又是一个永远不安分,永远也无法忍受平淡如水的生活的人。
很自然的,看到了新鲜事物,鹤丸国永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想法。
——戳他一下会怎么样?
然而,说来也奇妙,鹤丸国永明明注意到了用姿势来遮蔽对方的视线,然而那个其貌不扬的阴阳师,仿佛能够透视一般,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搭在刀柄的右手上。哎呀,虽然暂且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但恶作剧的企图似乎被察觉了——这样的话,恐怕就吓不到对方了。
算了。
鹤丸国永的手冲刀柄上松开。
他宛如一只矫健的白鹤从树梢上落下,轻飘飘不着任何尘埃。阴阳师嘴角一直含着笑意,然而表情里却没有任何情绪。鹤丸国永对他打招呼道:“抱歉啊,我刚刚醒来,第一次在本丸里活动,有些迷路了。”
阴阳师露出了思索之色。
“介意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鹤丸国永这么说,其实只是客套一下。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有一点介意。”
鹤丸国永被噎住了。
“唔,毕竟从事这个行业……”阴阳师思考着回答,“你是知道的,弱小的妖怪是会被名字所束缚。名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短的咒。而阴阳师使用各式各样的咒,同样也会被咒所拘束……这样的话,如果我的名字被妖怪所知晓的话,也会让人感觉到困扰啊。”
简直歪理邪说。
按照这样的理论,岂不是所有人都不要取名字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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