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扎根在岷和府多年的金家而言,威武镖局的总镖头被人抓走就好比一巴掌抽在金家人的脸上,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别说一个黄毛丫头,就算是龙子龙孙到了陇右道,敢和我金家过不去,明年的今日就是她忌日!”金家的议事大厅里,愤怒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年轻人一拍桌子,杀气腾腾的开口:“九叔,我现在就带人去弄死那贱丫头!”
“那可是禁龙卫。”端坐在主位的人不曾开口,倒是对面的青年不屑的丢出反驳的话来,明显看不上说话人的喊打喊杀。
眼瞅着两人呛起来了,坐在左侧最一位的文雅青年慢条斯理的道:“蔡豹被带走已经一个时辰了,可我们却没查出蔡豹被关押在何处。”
此话一出坐在议事厅的金家第三代都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蔡豹是金家养的一条狗,却也容不得外人欺辱。
岷和府的府城很大,可对地头蛇的金家而言找不到蔡豹的行踪,这才是最大的耻辱,但同样的,高傲不可一世的金家人也清楚的明白了禁龙卫的可怕。
主位上,金九爷喝着茶,余光扫过下面低声说话的侄子还有儿子们,透着精光的眼里这才露出几分满意之色,“聿求元圣,与之戮力同心,以治天下。我们金家能在陇右道屹立不倒凭的就是齐心协力。”
议事厅里一群年轻人同时起身,异口同声的话洪亮悠长,““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金九爷抬手示意一众子侄辈坐下,这才继续开口道:“这是我们金家的祖训,也是我们金家能发展到今日的根本原因。”
金家的规矩和其他家族最不同的一点便是,金家的孩子自断奶之后就要送到岷和府金家主宅来抚养,这里有金家世代的奴仆照顾小主子们,更有金家花重金聘亲的多位夫子教导金家的孩童。
至于金家主事的男人则驻守在各个州府,每隔半旬可来主宅探视自己的孩子,一直到孩子十六岁之后。
其他家族最注重的便是男子的冠礼,可在商贾金家除了冠礼之外,十六岁亦是一个重要的年纪。
这一年需要确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线,是从文还是从武,即便是要从商,也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
一旦确定未来要走的路之后,从十六岁到二十岁加冠,这四年便要更精细的去学习钻研,甚至可以带着奴仆和护院外出游历以增加见闻。
金家的小辈一旦加冠之后就是成人,在金家有一定的话语权,尔后便和父辈一般去一处州府打理金家的生意,直到日后成家立业。
岷和府的金家主宅是金家的大本营,除了金九爷这位家主坐镇之外,金家的老一辈也可以选择留在此处,或者跟着某个儿子去其他州府居住。
这也是今日议事厅里除了金九爷,只有金家小辈的原因所在,除非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否则在外的金家人不会赶回来,有什么事也是飞鸽传书来联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九叔,当年将军府杨家在皇权之下都只能束手就擒,金家再强亦不能在明面上和圣上争锋,即便是侥幸赢了,这带来的后果也是金家无法承受的。”
说话的依旧是坐在左一位置的青年,他已经立之年,只不过父亲身体康健,所以不可能接替父亲的位置,这些年一直在金九爷手底下做事,早已经独当一面。
“大哥所言甚是。”其他人都认同的点头,即便是脾气最暴躁的几个也没有反驳。
他们再狂妄也知道金家无法和当年手握二十万兵权的将军府相提并论,金家一旦招惹了禁龙卫,即便是这一次救走了蔡豹,甚至成功的杀掉了湛非鱼,看似挽回了面子和尊严,可招惹了禁龙卫后果不堪设想。
金家明面上的生意是干干净净的,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家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和圣上抗衡。
“难道就这么看着湛非鱼在岷和府逍遥法外,看着她作践我们金家!”有年纪小的金家小辈忿忿的开口。
身为金家人,他们的骄傲让他们无法吞下这口怨气,从来都是金家人让别人受气,这一次却让一个黄毛丫头在金家头上撒野,岂有此理!
“其实金家不能直接出面,但那些从肃州府过来的人却可以用一用。”说话的青年眯着眼笑着,这精明的目光和主位的金九爷有七成相似。
“借刀杀人?”此话一出,所有的金家小辈都笑了起来,过程不重要,是不是金家出手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
金九爷很满意子侄们的表现,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道:“湛非鱼手里的名册便是最好的导火索,只要善加利用即可,该怎么布局怎么引导还需要你们来谋划。”
那些尾随湛非鱼的人想要的便是这名册,只是忌惮湛非鱼背后的顾学士和禁龙卫,投鼠忌器之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名册之重要让他们又舍不得放弃,只能一路尾随。
金家如今要做的便是制造一个机会,让这些人一拥而上,至于最后湛非鱼是死于何人之手,一切都和金家无关。
……
另一边,袁府。
袁知府这边刚回到府中,还不曾换上便服,袁夫人已经过来了,让两个服侍的丫鬟退了出去,亲自拧干了帕子给袁知府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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