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一直对我很内疚,说原本是去他家玩,没想到我还让警察给带走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得内疚一辈子。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好透露,也只能苦笑着说根本不怪他。
秋天一过,冬天很快就来了,很多人形容北方地区都说,夏天有多热,冬天就有多冷,虽然西安的夏天热的出奇,但这里的冬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寒冷,有那么几天,赶上西伯利亚的寒流,实在扛不住的情况下,吃完热腾腾的羊肉泡馍也就缓过来了。
学校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管理非常不到位,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宿舍里,都是越管越松,我学的专业并没有什么特别难的科目,虽然才刚刚大一,但我有时仍然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毕竟我这专业的就业前景实在是非常惨淡。
慢慢地,我就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个工作,反正成天待在学校里也和放羊没什么区别。我的想法和卷毛不谋而合,卷毛是本地人,很快就通过朋友的关系进了一家游戏公司,说是做游戏宣传,听起来还挺高大上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走遍各个网吧,往人家墙上贴海报。
那个游戏公司并不大,卷毛进去的也很费劲,我就没好意思麻烦人家,后来自己打听到有个同学在一家销售公司卖什么调合油,经他介绍,我面了个试后就算找到了工作。
老张看我俩都工作了也有点着急,觉得成天打游戏也不是个事,他以前是练举重的,就跑去一家健身会所当教练,挣得比我俩加起来都多,但没多久据说和人打架被开除了,我看他闷闷不乐,也不好揭他伤疤。
我们四个当中最牛逼的要数贾少了,贾少根本不屑于打工,问他爷爷要了5万块钱,在学校附近盘了一个小酒吧,自己当起了小老板,顿时在我们班炸锅了,成了人人都知道的贾老板。
不过好景不长,学校附近酒吧生意竞争太激烈,即使装修过后,生意也没能好起来,等他再问家里要钱打算好好拼一把的时候,大概是家里不太放心,就没了下文,后来只能勉强苦力硬撑,学校里都是些穷学生,10块钱要3瓶酒能坐一整个下午,贾少说他经常气得想杀人。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各自有了各自的“事业”。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寒假了,我拼命工作,想回家的时候攒点钱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尤其想给我奶奶买个手镯。
但是调和油似乎并不好卖,我每天早出晚归,还是拉不到一个单子,只能拿几百块钱的底薪。
卷毛工作以后很少回宿舍,和女朋友在外面的城中村里租了个小房间过起了二人世界,老张还是老样子,总问我:“你们单位还招人吗?”
贾少刚开始还对自己的生意失败伤心不已,时间不久交了个女朋友后,两个人卿卿我我,他也想振奋起来好好经营酒吧,但后来慢慢就丧失了信心,又开始打起了他的CS,做起了甩手掌柜,很快酒吧就经营不下去了,他下了狠心,3万块钱又给盘了出去。
那段时间他情绪挺低落,不过他女朋友倒是真心不错,对他照顾有加,嘘寒问暖,就在这时,贾少的哥哥来西安看他。
贾少的哥哥,我暂时就叫他贾老大吧,因为他们家就两个儿子,贾老大和贾少相差5、6岁,据贾少说,贾老大在湖南某地开了一家洗车房,生意非常火爆,一听千里之外的弟弟做生意居然亏了本,就想来看看他。
有一个挣大钱的哥哥看起来确实不错,我也跟着沾了光,有天贾老大还请我们宿舍几个人吃了顿火锅,大家推杯换盏,难得的高兴。
过了没几天,贾少告诉我们,他打算跟他哥去趟湖南,学习一下做生意的经验,我们看他重新打起了精神,也是为他高兴,他女友虽然舍不得和贾少分开,但一看到振作起来的贾少,就和我们大家一起给他饯行,又过了大概1个月,眼看就要放寒假了,贾少打回电话说给老张找了份工作,让老张去湖南看看,老张本打算不去的,但是一想,他和贾少是老乡,到时可以一起回家,就屁颠屁颠买了张绿皮火车票奔了湖南,说是顺便去旅旅游。
谁知道仅仅过了两周,老张就回来了,一脸的菜色,刚见到我就哭得泣不成声?我以为贾少在湖南出了啥事,就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贾少出事了?”
老张咬牙切齿的骂道:“去他妈的贾少,把老子骗去搞传销。”
我心里一紧,卧槽,这是怎么档子事啊?
据老张说,贾少他哥在湖南根本就没有洗车房的生意,而是加入了传销组织,说是传销,但是并不限制你的人生自由,只是给你洗脑,然后说这是一种直销的方式,一件破抹布似的西服卖4万多,然后上线不断拉下线。
贾少从小就最听他哥的话,毫无防备就去了,说实话,谁会对自己的亲哥有防备啊?贾少这一去,一个只知道打CS的脑袋瓜子很快就被洗脑了,成天喊着要挣2千万的口号,但光喊口号,不发展下线怎么能行?
就如法炮制,把老张也骗了进去,起初老张也差点被洗脑,直到有一天,那里面的主管问老张:“你的理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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