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似乎是哼了一下:“他自己都很失败。”
繁漪失笑,表示服气。
窗纱隔断晴线的无遮无拦,投进室内化作薄薄的流水清淡,恰似繁漪心底的期盼,唯愿此意若山涧清晰,涓涓潺潺,永不停歇。
琰华搂着她的腰肢,指轻轻捏着她的小肚子:“二月二十八,好不好?”
繁漪被他捏的有些痒,轻轻扭了一下,捉住他的手:“太匆忙了。”
“请柬我已经重新写好了,他……”微微一默,琰华对那个称呼似乎还是不大习惯:“父亲说家里什么都备好了,请柬随时可以发出去。还有两个月,够的,不会办的匆忙委屈了你。”
繁漪的额靠在他的颈,宁静而柔和,却不免奇怪:“文氏新丧,如何在姜家成婚?”
琰华平静道:“我不是文氏之子,也不在姜家族谱,无妨。”
盈然相对,温情流转,繁漪执了他的手在心口,柔声道:“你如今未入族谱,平日你少回去便也罢了,若是在侯府成婚,少不得朝中言官要弹劾,说你不修德行,为仕途躲避为先夫人守孝。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琰华心下感愧,她总是将他的一切想在前头,温柔吻过她的眉心:“岳父大人一定会护着我的。”稍一顿,“入赘也行。”
“……”
于是婚事便定在了开春的二月二十八,草长莺飞,春和景明的好日子。
两府的请柬便踏着新年的吉祥如意送至各府。
有好事者,如姜柔一流,还特特使了无音遣进了姚家去看姚意浓的反应。
据说是没有哭。
因为她私见繁漪和琰华的事情不知如何还是叫姚闻氏知道了,回去便被彻底拘在了院子里,什么消息都不叫她晓得了,只等着六月里与李蔚翎完婚。
姚闻氏身边的妈妈怜悯的望了眼姚意浓的院子:“李家郎君这样,咱们姑娘嫁过去真的好么?”
姚闻氏晓得,李蔚翎养着外室的事情不可能不是真的,只是婚事是老太爷定下的,她虽是生母,却也不过是众多孙媳中的一个,公公和丈夫都顺从的事,哪有她说话的份。
只要抓不到那个外室,再反对也是无用。
更何况她也晓得,三房今时不同往日,姻亲的身份地位对他们往后的处境至关重要,所以,尽管晓得女儿是委屈的,却也不得不让她忍受了这份委屈。
姚闻氏的长吁如叹如深秋的飞霜:“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深情不移到底只是个例。那李蔚翎虽在外头养着外室,起码瞧着对意浓的婚事还算上心,每每李夫人让他陪着意浓说话,倒也温和有礼,也没有吵着闹着接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女人回府。”
提着裙摆下了台阶,“老太爷方致仕,爷如今丁忧没办法,至少公公的官职近年内还是有指望再上一级的。只要李家对姚家、对我们三房这门亲是重视的,待意浓生下嫡子,她便能坐稳正室嫡妻的位置。”
嬷嬷不好说什么,只能扬起笑容应道:“自然的。”
沈家的请柬是琰华亲自送去的。
姜柔翻了翻。
姜琰华与慕繁漪的名字并肩于上。
她的面上却不见太多的恭喜。
抬手抚了抚松松挽就的发髻,慢慢暼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她会答应嫁给你只不过是放心不下你,觉得或许你会需要她的帮忙,并不是因为相信了你对她的情意。”
一缕明媚的晴光自枝鹤延年的窗棂谢谢照进,似一抹膏腴,带着淡淡的金色,缓缓流淌在窗边扬起的淡如烟水的轻纱上。
投下的影子落在琰华的眉眼上,欢喜就在这样浅淡的影子里慢慢凝住。
看他的神色姜柔便晓得,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男人,惯是先感动自己的生物。
随手将请帖丢在了案上:“或许也是信得,只是还不够肯定。爱而不得嘛,最戳人心了。大抵她的心里,你对她的爱更多海是愧疚和需要。”
琰华抿唇否认:“我没有。”
姜柔慢条斯理顺着斜襟妞子上坠下的流苏,簌簌如流水淌过她的指间:“你同我否认没用。你得让她感受到你的真切,让她信你才行。”
空气苏合香的气味并着楠木浅淡的气味,若即若离的缠绕着琰华的将眉心。
拧起深深的沟壑,里头装尽了焦急。
他从不曾与女子这样亲近过,起初时,他耳根子红的比她还甚,可他瞧见了,明明她是害羞的,如何还是不能肯定?
旋即又明白过来,她害羞只是因为她是爱着自己的,与信任无关。
“我这样死缠烂打还不行么?”
姜柔摇首,朱玉沥沥清脆。
以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愧疚的人情绪激烈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以身相许的例子满江湖都是。”抿了抹风流的笑意,旋即又道,“女人最深刻的感知来自肉体的接近。”
琰华有些尴尬,耳根微红。
凤梧对妻子的直白有些无奈,却也有几分赞同,现身说法:“若是真的喜欢,你在她面前应当是厚脸皮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黏糊的,会不自觉的想去亲近她。”
微微一默,他轻咳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继续说。
姜柔便接口道:“当然,肉体的接触还是有区别的。搞的不好,她会把你当做张三李四,反正没感情也能跟妻妾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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