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堡垒之间,相距大约五十米,呈圆柱形,每个堡垒有两层楼高,射击孔主要分布在朝向江面的那一面,背面和两侧各有一个瞭望口,进出堡垒的门在背面,此时两个堡垒里都亮着灯,堡垒的顶部,分别有两个岗哨。
这一夜,是一个月中最难得的黑夜天,加上江边的雾气,要是没有亮光,几乎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朝向自己的是脸还是屁股。
李媛媛和翠姐两人带着姑娘们躲在树林中,曾子凡也和她们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跟随连队四处作战,作为一名军医,过去没跟董李茂之前,他几乎都是在后方医院或战地医院中给伤员做手术,根本体会不到战场之上那种生死悬一线的腥风血雨,可自从跟了董李茂后,才懂得作战连队,更需要医术高超的军医随部队一起行动,有时候,枪伤并不一定立即致命,只要能及时止住血和止痛,能大大降低死亡率,他已经在临战中救了几个战士的命,这让他觉得比在医院里发挥的作用还要大,他随身携带的那个装有手术器械的小包,也帮了他很大的忙,一般创伤初期,大出血时,破裂或断了的血管还没往后缩多少,很容易找到,止血钳一夹,就能把血止住,然后做简单的缝合。要是没有这个小手术器械包,就算曾子凡有日天的医术本事,恐怕也难以保住那么多人的命,用他的话说,这是他死去的妻子在天上帮助他,因为,这个小手术器械包,是他的妻子送给他的。
因为曾子凡跟随赵勇他们往前走了,所以董李茂并没有把受伤的战士往特务连驻地送,而是抬着他们朝拉孟渡口而来,也因为如此,让董李茂带领的两个排,没能及时赶上赵勇和刘玉栋他们。
十二点整,东岸的国军炮火开始攻击拉孟渡口左右两头的岸边日军据点,带着光亮的炮弹,从江对岸划着优美的弧线从江面上空飞过来,映照出平静的江面,落在日伪军江岸边阵地上,顿时,轰隆的爆炸声撕破了黑夜的寂静。
拉孟渡口左右两边的江岸,火光冲天,两个堡垒中的日伪军,立即把灯灭了,开始用机枪朝江面和对岸扫射,堡垒上的岗哨也躲进了堡垒中,但是没有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轰隆的炮声很好的为刘玉栋和赵勇他们做了掩护。
刘玉栋带领的侦察排,偷袭的是左边这个堡垒,他们从堡垒后边很快冲到了堡垒下,但是,那道进入堡垒的门是钢门,里面的人不开门,根本没法从外面打开,而那个观察口,却离地有两米多高。
“搭人梯上去,往里面扔手雷!”刘玉栋果断下令,立即有个战士蹲下身,另一个战士从别的战士手中接过几枚手雷,踏在蹲下身的战士肩膀上,蹲下身的战士站起身来,肩膀上的人正好到达堡垒的那个观察口位置,他一个接一个的往里面扔手雷,堡垒中闷声的爆炸响起同时,伴随着人死前的嚎叫声。
不一会,从堡垒顶部有敌人爬出来,开始往下面射击。
刘玉栋他们没想到敌人会从上面往下扫射,有四五个战士中弹倒下了,那个踩在战友身上的战士,也被射中,从上面倒了下来,幸好他在落地前,把手中已经拉掉拉环的手雷甩上了堡垒的顶部,炸死了从上面往下扫射的机枪手,保住了其他人的生命。
也许堡垒中的弹药箱被手雷炸中,在火光中,噼噼啪啪的机枪子弹像爆米花一样的响,浓烟也从堡垒顶部冒出来,里面活着的敌人也许忍受不了浓烟,打开了堡垒那道唯一的进出铁门,这给了刘玉栋他们很好的机会,跑出来的,呛咳还没止住呢,就被侦查排的战士用枪射杀。
刘玉栋这边尽管死伤几个战士,但基本拿下了堡垒。
可赵勇那边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就在江对岸发起炮火攻击的时候,赵勇率领的主攻排也朝右边的堡垒跑去,但却被堡垒中的人看到了,于是堡垒后面那个观察孔和堡垒顶部,都有机枪朝他们扫射。
忽然被堡垒中的敌人攻击,主攻排根本来不及掩蔽,再说,也没地方掩蔽,堡垒背后的树木和草丛,都被砍光烧光,就连几块可以掩蔽的大石头,也被日本鬼子给炸掉。
赵勇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堡垒里的机枪忽然吼叫起来,他第一个应声倒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战士也纷纷栽倒,后面的人立即趴下,但根本抬不起头来,好在夜色和浓雾遮盖住了他们的位置,机枪手没能准确瞄准,所以趴下的人幸免于难,匍匐着慢慢往后撤。
几个战士冒死把赵勇和几个受伤的往回拖,朝曾子凡他们所在的地方高声喊叫曾军医。
曾子凡他们看到左边的堡垒首先打响,很快便攻占了堡垒,但右边的堡垒却没有被拿下,而且曾子凡看到堡垒吐出的火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肯定有战士中弹了,他没等下面的人喊叫,便提着他的手术器械包跑下来。
赵勇胸口中了两枪,而且被射穿了,腹部有一枪,也被射穿,但人还没断气。
曾子凡一看这伤情,知道难以抢救过来,给赵勇打了一针吗啡,为他在死前减少一些痛苦。
赵勇口中喷出血沫,双手紧握住身边战士的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那样慢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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