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安夕颜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欲哭无泪。
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已经来不及了。
李婶在一旁忍不住建议道,“要不然就给先生打个电话说一声,下次再送?”
“算了。”安夕颜转身离开,“我还是去一趟。”
回到二楼换了一身衣服,安夕颜正准备下楼,却听见贝果的房间传来一阵争吵,她微微一愣,随即抬脚走过去。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伸手正准备推开,就在这时,贝果又气又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禽兽,你放开我!”
禽兽?
谁?
华景天?
不会吧!
他对贝果在做什么?
安夕颜心底一急,立马将门推开,但当看清房间里的一幕时,立马惊叫出声,“哥,你在干什么?”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要问华景天,这个世上最麻烦的生物是什么?
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甚至斩钉截铁地告诉对方,“女人!”
在安夕颜没进来之前,他正将贝果摁在床上……给她大腿上药。
所以,从安夕颜的角度看过去,贝果的两条小白腿是被华景天架起来的,而他正跪在她的双腿之间,那姿势太过S情,不是安夕颜看错了,这是搁谁看,谁都纯洁不了。
然而,当安夕颜冲到大床前,看到华景天手里拿着的棉签和一旁放的药水时,她立马松了口气,“哦,在上药啊,吓死我了。”
而此时此刻,华景天的一张脸都黑成了包公!
他偏过头,那一双一贯温和的眸子此刻正冒着火儿盯着安夕颜,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你来弄?”
“我不会!”安夕颜立马摇头摆手,“我还有事,我走了,你们继续。”说完,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贝果冲她逃跑的身影大叫,“姐姐,救我,我不要这个禽兽给我上药……”
华景天脸色更黑了,“你给我闭嘴!”
“禽兽!”贝果伸手使劲想推开华景天,但他的身体跟座山似地,不管她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气得她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红白交替着变换颜色。
安夕颜一离开,华景天便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只是,贝果十分不配合,不是踢腿就是扭身子,他根本把握不好力度。
因此……
“啊,疼啊。”
“活该!”
华景天板着脸,手上动作未停,“你给我老实点,要是缝合的地方再度裂开,我不介意再帮你缝合一次!”
贝果一听,小脸一白,立马变乖了。
但‘乖’也仅仅只限于肢体动作,她的嘴巴可是一点也不乖。
“别以为你把我救回来,咱俩的事就算完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件外套,但你不仅要赔我的酒,还要赔我清白。”
贝果气得眼眶泛红。
她不忍去看自己此时此刻充满屈辱的姿势,索性闭上眼睛,将嘴唇咬得紧紧的。
华景天忍不住唇角微抽,“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说错了?”贝果眉梢一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刚做过的事你就想抵赖不承认?”
华景天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弄疯了。
他不过是给她上了一次药而已,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
还有,活了三十八年,还真没有谁敢质疑他的性别?
站在床边,他冷冷地俯视着床上与他瞪眼的小丫头片子,对方满眼的桀骜和不服,让他心头冒了火,“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你哪有那么高尚?”贝果忍不住冷嘲一句,“你不过是打着救命之名想法设法地想占我便宜而已。”
贝果话音刚落,她便觉得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没穿裤子的两条腿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再次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华景天,只见他脸色极阴沉,特别那一双好
看的眸子,此刻,竟是蓄满了冰渣渣。
她的一颗心忍不住一哆嗦,心底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不好的预感……
他要发火了吗?
她两眼警惕地看着他,想着如果他扑上来,她想怎样反抗?
只是,他许久没有动作,只是用那种很可怕的眼神盯着她看,看得贝果儿浑身发毛,毛骨悚然。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
有句话说,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就在贝果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要被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困难之际,华景天终于开了口,“你是我见过所有人当中,最没教养的一个!”
他的声音,极冰,极冷,极低沉。
他的话如同一只大手,突然扼住了贝果的喉咙,让她瞬间滞了呼吸。
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话在不停回荡……
“你是我见过所有人当中,最没教养的一个!”
教养……教养……
“无父无母无亲人,你告诉我,谁负责教过我?谁又想过养过我?”贝果抬眸,眼睛干涩得有些发疼,“我这么不堪的一个人,你救我就不怕脏了你的手?”
她的话,低而轻,带着浓浓的忧伤和心痛。
华景天紧皱着眉头,脸色愈发难看。
削薄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他垂眸看着她,许久没有开口,最后缓缓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华景天离开很久,贝果依旧躺在床上,许久没动。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直到房门被敲响,李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姑娘,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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