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除了女人之外,还有卫虚。
这家伙,嘴上说不管,手却很诚实。出门的时候,他画了几道符,带在了身上。
“带符干吗?”我问。
“万一碰上任睿挂了,好送他一程。”卫虚说。
“要是没挂呢?”我问。
“没挂再说。”卫虚道。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我微微地笑了一笑,说:“你是想先看看任睿的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要他受得住,赌一把是可以的。要受不住,那就算了。白帮忙,没捞到好处也就罢了,要还因此沾上了性命,不合算。”卫虚道。
打车去了秃顶村,一走进任睿他家大门,我便感觉胸口有些闷,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卫虚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说:“看这气场,问题比想象的要严重。”
“二位大师,快看看我家任睿吧!”
冯碧惠迎了出来,露出的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任睿是蜷缩在床上的,身体一直在抖,看上去像是被冷着了。他的嘴,在不停地往外吐白沫。这个症状,有些像是羊癫疯。
“哎!”卫虚叹了口气,摇头道:“神仙难救,他最多还有一日可活。”
“小神仙你一定有办法的。”冯碧惠哀求起了卫虚。
“两天之前,勉强可以赌一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份儿上,就算赌,那也是必输。必输的赌局,我是不会赌的。捞不着好处,还败名声。”卫虚很认真地看这冯碧惠,说:“给他准备后事吧!我们就不打搅了。”
“扑通!”
冯碧惠居然跪在了卫虚的跟前,还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求求你了,小真人,救救我儿。”
“两日之前,就算给他强行回神,我也能保他不死。但现在,我没那把握了。”卫虚道。
“只要小真人肯出手,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不怪你。”冯碧惠说。
“行吧!”
卫虚犹豫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道。
“回神和回魂,是一回事吗?”我有些好奇地问卫虚。
“不是。”卫虚摇了摇头,说:“魂丢了才需要回魂,任睿的魂并没有丢,只是那东西的魂魄上了他的身,夺了他的神。回神,就是把他的神志,从那东西的手里强行夺回来。强夺其神,无异于虎口取肉。”
“虎口取肉?你不会有危险吧?”听上去有些凶险,我怕卫虚出事。
任睿是死是活,跟我关系不大。但卫虚,虽然他有时候很嘴贱,但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出事。
“我命大,死不了。但那东西一旦反扑,任睿的小命,多半会提前呜呼。”卫虚这后半句,是看着冯碧惠说的。
“都是命,小神仙你放开手脚回。”冯碧惠说。
“要万一成功了,你可得让他开口说真话。倘若有半字虚言,我可就真的没辙了。”卫虚一脸严肃地道。
“一定!一定!”冯碧惠说。
“有糯米和白酒没?半斤糯米,一斤白酒,用陶罐泡一炷香的时间。”卫虚给冯碧惠布置起了任务。
趁冯碧惠弄糯米的功夫,卫虚已经点了炷香,插在了床前。
一炷香燃过,冯碧惠那边用白酒泡的糯米也已经泡好了。
“将衣服裤子脱了,把糯米撒在他身上。”卫虚说。
被白酒泡过的糯米,本是白白又胖胖的。在撒到任睿的身上之后,那些糯米,慢慢地变黑了,有的还发出了呲呲的声响,甚至还冒起了一丝一丝的黑烟。
“这是怎么个情况?”我有些好奇地问卫虚。
“鬼气缠身。”卫虚摇了摇头,道:“只有先除了外表之鬼气,才能为其回神。鬼气不净,元神难回。”
没有再冒黑烟了,任睿身上撒着的那些糯米,全都变成了焦炭一般的颜色。
这时候,卫虚摸了一道符出来,“啪”的一巴掌,贴在了任睿的天突穴上。天突,一名玉户,在颈结喉下二寸之处,阴维、任脉之会。
符落此穴,卫虚是为了给任睿封魂固魄。
“魂灵易安,人心难安;纵若彼此,殊途同归。吾随天定,魂凝禅定;心合聚一,无根无尽。魂栖归息,淡然止意;明镜之水,无尘之风。心若聚散分合,神则天清明德;欲还三千法愿,号黄泉之奈何。”
卫虚在念了这么一通之后,突然顿住,紧接着便是一生断喝。
“诸魂寂静,敕!”
只见,任睿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那东西是怎么上你身的?”卫虚问。
“不知道。”任睿说话了,但声音很是有些虚弱。
“还是你这个当妈的来吧!问清楚因缘,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卫虚这话是对着冯碧惠说的。
“你就老实说了吧!要不说小神仙也救不了你。”冯碧惠很着急。
“不要他管。”
任睿在说了这最后一句之后,便晕过去了。
“哎!”卫虚很无语地叹了一口气,道:“被鬼迷了心窍,命都要没了,还如此的执迷不悟!”
“小神仙,要不你再想想办法吧!”冯碧惠说。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这个亲妈都问不出句真话,我能有什么办法?”卫虚道。
“他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冯碧惠知道我会看相,因此看向了我。
“死都不怕的人,鬼见了都得绕着走,相自然是没法看的。”我这是实话。
“行了!”卫虚从兜里摸了一道符出来,递给了冯碧惠,道:“看这样子,他未必会死,但肯定是不会好好做人了。这道符你拿着,泯灭了人性的东西,就算是亲妈,也不一定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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