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端着午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守着的其令,塌了肩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其令也不知道说什么,浑身丧气,感觉呼吸都是浪费力气。
那日太子殿下从启顺楼回来后就这样了,一言不发,一连两日,都在书房里,不停地看着奏折,不眠不休,用膳更少,不提醒着根本就不会吃,茶水也不叫,不管冷的热的就直接喝。
胡管家细细地问了其竹几遍,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其竹除了唉声叹气,一副死局不解的模样,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胡管家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与以前不一样,是因为端王为郡主相看的事情?
站在胡管家的角度想,这件事情总会来,他不是其令、其竹这些小年轻,虚长了几十年,也知道顺其自然,他自然看出来了,郡主对殿下的心思,而殿下若是没有那份心思,又怎么会让郡主这么多年在太子府里来去自如。
胡管家就是觉得,太子殿下从小都寄托着南郑国所有的希望,景治帝病危,随时可能丢下南郑撒手而去,三位启蒙太师争先恐后想让殿下能够迅速地接起南郑国这个大任,太子殿下就没有享受过小孩子的时光,从来都是苦读诗书,治国安邦韬略。比起皇后娘娘,比起景治帝,胡管家更像是太子殿下的长辈,眼看着太子殿下从小到大一点点的变化,以及所受的所有苦。
只有这几年,郡主的闯入,太子殿下才有了笑容,那温和宽度的面孔里才真正有了温度。
胡管家想的没那么远,也没那么大的高瞻远瞩,就如同所有目光短浅又极其护短的父母一样,他只要太子殿下开心。
难道是端王相看,郡主殿下想与殿下断了往来?胡管家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再看看其令其竹的模样,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
可是,胡管家也看出来了,太子殿下也并没有非要追求个什么结果出来呀,太子殿下心里有着分寸,就算是有这想法,有控制在发乎情止乎礼的理智里。只要那郡主能够偶尔能来看看殿下,殿下就已经满足了。
胡管家想了想,还是要亲自走一趟,其令其竹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胡管家交代了其令其竹几句,准备亲自出一趟门,胡管家刚走出太子府,皇后娘娘的轿子已经匆匆停了下来,胡管家来不及上去请安,萧皇后已经急匆匆地下了轿子,也不用宫女服侍,直接就朝着太子府走去。
“老奴叩见皇后娘娘……”胡管家刚跪下,眼前哪里还有人了,也没人喊他起来,胡管家一愣,麻溜地自己爬了起来。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皇后娘娘半年来了两次,这实在不合常理啊。
胡管家立刻拉住要关门的其金,在耳边吩咐了几句,立刻就朝着书房赶去。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其令一愣,听到其竹在门口的声音,又看了一眼头也未抬的太子殿下,顿时放下手里的茶盘,还未来得及转身,萧皇后已经自己掀了门帘进来了。
“儿臣拜见母后。”郑淙元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拜道。
“扶训,你皇姐病了,这可如何是好?”萧皇后带着焦急,这才看到堆了满书桌的折子,就连地上也堆了不少。
郑淙元抬头,不掩疲惫的双眸看向萧皇后。
“太医怎么说?”母后此刻还能到自己这里来,那就说明已经安稳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太医说,受了风寒。”萧皇后回答了,可是她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只是,萧皇后的目光又落在一侧成山一般的折子上面,再看看郑淙元疲惫的模样,就知道郑淙元只怕连夜看折子,都没有消息了。
“扶训啊,这些折子天天有,这么多折子什么时候看的完。本宫看这里的,先扔一半,剩下的挑些重要的看看就成了,身体要紧。”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萧皇后心疼地说道。
“是,多谢母后关心。”郑淙元慢慢地开口,“可是要儿臣去看看皇姐?”
“不用了,太医说她好生休养就行,我来是为的另外一件事。”萧皇后想到了正事,又嫌这书房里折子太多,于是起身去了书房后的内室。
其令、其竹匆忙地端上茶水。
“扶训,你此次去乾道寺,可曾见到羽生法师本人?”
“儿臣并没有,只见了羽生法师坐下的弟子,那位弟子说,羽生法师夜卜一卦,说利行。”
“这么说羽生法师会亲自来?”萧皇后有些激动,“你可记得,上一次羽生法师进宫,可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是,母后。”郑淙元没有开口问,母后也并不会为了这么一句话走这一趟,定然还有其他事。
“那就好,母后想着,这半年,你出了意外,而你皇姐身体也不适,母后想着能不能再见羽生法师一面。”
郑淙元闻言顿时抬头看了一眼萧皇后,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并没有多少印象。
“母后多虑了,儿臣化险为夷,皇姐也只是偶感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不值得费这么大的精力亲自见羽生法师。”郑淙元开口说道。
“你不懂,我听你皇姐身边的侍女说,你皇姐昨日作噩梦了,以前的那些噩梦。”萧皇后说道。
郑淙元微微一愣,这事情他知道的并不详细,知道内幕的也并没有多少了。只不过,郑淙元却知道,火奕法师的出现,让父皇在南郑大肆掀起了尊崇乾道的信仰,那么羽生法师的出现,就是另一个高潮。旁人只知,是火奕法师让父皇康健,但郑淙元却知道,是羽生法师阻断了方术在景治帝身上的反噬,这才让景治帝能够顺利地诞下皇子皇女,并且苟活到今日。
而且皇姐的那些噩梦,似乎与羽生法师也有关。
“儿臣尽力一试。”郑淙元说道。
萧皇后得到答案后,才满意地走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辛苦了,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劝着点。”邓麽麽意有所指,那艺馆的姑娘已经在太子府里住了一段时间了,听闻也不见得多么受宠。
男人嘛,大抵都这样,到手了就不新鲜了,是该动手了。
萧皇后没心思管这些,但还是一愣。顿时想起那床榻上的多出的枕头,还有纱帐偏于女性的花样子。
“哼,是个胆大妄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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