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这日,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是二房一家,将要添丁,愁的却是鲁氏,为了大同的来人带来的消息而整宿无眠。
隔天一早,她的双眼皮下都是青黑的一圈。
“这眼下多给我敷点粉。”鲁氏吩咐自己的心腹婢女吉祥,又问:“周妈妈来没?”
“夫人,老奴来了。”周妈妈刚巧来到,透过铜镜看鲁氏,和她的眼神对上,微微闪躲。
这可怎么办?
鲁氏看到周妈妈有些闪烁的眼神,心头就是一阵紧缩,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沉着脸,气氛一下子冷了,替她梳头的喜鹊紧张得手一抖,把一丝头发用力的扯断了。
鲁氏吃痛,怒斥:“贱婢,你想连本夫人的头都扯断不成?”
喜鹊慌忙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没一会,额头就红肿了。
众人心里都惴惴不安,各自提着心。
三夫人今天的心火气很旺。
周妈妈叱道:“小蹄子昨晚是吃了猪蹄不成,劲儿这么大,还不滚下去,这用不着你。”
喜鹊眼圈红红的,却不敢动,只看着鲁氏。
“还不快滚!”鲁氏心烦,狠瞪了她一眼。
喜鹊这才连滚带爬的退下,周妈妈一挥手,屋里伺候的全部退出。
“夫人,您消消气,这大清早的犯不着为那小蹄子闹心。”周妈妈赔笑劝道。
鲁氏冷笑:“只怕闹心的在后头。”
周妈妈:“……”
“说罢,那张婆子是怎么说的?”鲁氏捏着玉梳子轻轻的篦着自己的发,强作镇定的问。
想起昨晚的酒席,周妈妈叹了一口气,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头上终归是绿了。
“昨夜老奴就安排了一桌好吃的酒菜,灌了那张婆子好几盅黄汤,她倒是坦白了。大同那边,老爷在六月时上罗知府家参宴时,走的时候,接回了一个女子,姓白,听说是罗夫人的远房表妹。”
啪。
鲁氏手上的玉梳掉落在地,断成两段。
她怔怔的看着断掉的玉梳,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
周妈妈惊呼出声,忙跪在地上去捡,道:“夫人,这梳子,可如何是好?”
鲁氏劈头就夺过那玉梳,狠狠的砸在地上,用力的踩,随着她发狠的动作,那梳子碎得更彻底。
周妈妈扑过去抱着她,嚎道:“夫人,有气您就往老奴身上使,可别伤着自己,老奴求您了。”
“夫妻结发,他已负我,我留这梳有何用?有何用?”鲁氏把碎片踢得到处都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把玉梳,还是宋致庆送她的,是他亲自跟着工匠雕刻的,是送她的定情信物。
这玉梳,代表着他们的情意,从前有多缱绻恩爱,现在看着就有多可笑。
周妈妈死死的揽着她乱动的手脚,道:“那不值得,贱人不值得您作践自己啊夫人。”
鲁氏扑在周妈妈怀里,哭道:“妈妈,他终究是负了我,背叛了我们一家子,他怎么敢?”
“娘?”
鲁氏身子一僵,转过头去,只见宋如薇脸色煞白的拉着宋令洲的手,眼神惊恐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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