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亲王走进新房,站在门边上,看着里面的人,顿觉喧嚣远离。
明明外头筵席酒正酣,可这里,除了一室的清冷,仿佛再无旁人,噢,那人正坐在床边拿了一卷书,正半阖着眼。
他走过去,抽走她手上的书卷,对方似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看到他时,瞳孔有一瞬的惊惧慌乱,下意识地站起来,双手绞着。
闵亲王扯了扯嘴角,他还以为她会淡定得如同那搅不动的池水呢。
低头看一眼手上的书卷,是一卷心经,他把它放在了桌上。
崇阳郡主只觉得口干舌燥,暗暗吸了一口气,问:“您回来了,外头宴席可散了?”
闵亲王勾起唇:“哪有这么快?作为新郎,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可能一直陪到宾客尽散,你不知?”
崇阳郡主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上血色褪尽,微微有些发白,她也有经过长辈教导,压箱底里也有那种叫人脸红耳赤的小册子,自然知道此话是什么意思。
闵亲王定定的看着她,把她的慌乱全看在眼内。
也不是不怕的。
“你不用慌,先坐着,本王去净个脸。”
崇阳郡主立即道:“要唤人进来服侍吗?”
“不用了。”
闵亲王丢下这一句,就进了净房。
崇阳郡主有些无措的坐下来,她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她该怎么做?
闵亲王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在净房许久才出来,身上也已换了一身居家服饰。
“陪本王吃些吧。”他坐在桌边,拿起了筷子。
崇阳郡主便站在他身边,拿了公筷准备给他布菜。
闵亲王便道:“坐着吧,不必做这些。”顿了顿又说:“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闵亲王妃,布菜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
崇阳郡主一怔:“是。”
两人相对无言,除了龙凤烛时不时爆出一个灯花。
闵亲王默默地用了些许膳食,便搁下了筷子,然后问:“过去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崇阳郡主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道:“也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与琴棋书画为伴,看花开花落,春去冬来,日出日落。”
闵亲王眼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着。
崇阳郡主看他不说话,斟酌半晌,道:“王爷且放心,妾心中早已向佛,嫁进王府,妾只需一个院落潜心礼佛便可,王爷大可以只当妾不存在。”
“潜心礼佛?”闵亲王似笑非笑的:“佛可给你梦想中的一切了,可听到你心中所思了。”
崇阳郡主蹙眉。
闵亲王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趣,道:“你先去安置吧。”
崇阳郡主:“……”
闵亲王取了桌上的酒壶和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再说话,只浅浅的抿着。
崇阳郡主见状,也不敢真就擅自去睡,便在一旁坐着,闵亲王也不说她。
最后,崇阳郡主实在熬不住困意,枕在桌上就睡了过去。
闵亲王看着她的脸,眼神清冷,唇角翕动,把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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