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进村,就见许多人一脸兴奋的往村西跑,显然又有热闹可看了。
那些帮工的家里人,见到季妧纷纷停了下来,打完招呼,免不了闲聊几句。
季妧从马车上下来,就问怎么回事,大家急匆匆都去看什么?
“看什么,看好戏呗!”
“谁家的好戏?老季家的!”
“你是不知道,听说你那四……那季老四被她婆娘给打了!”
“我儿媳妇亲眼见着的,回来跟我说,说打的可厉害了,人都没气了……”
没气了?季妧这下是真惊着了,杜彩珠那么虎的吗?
旁边路过的人闻言就插了句:“啥没气啊?别瞎咋呼,请了大夫,人救回来了。”
季妧刚扬起来的嘴角就又落了回去。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救回来了也得去看看,童生老爷挨打,八百年都不定能见一回。
季妧看着村民们七七八八跑远的背影,忽然理解了他们平日热衷看八卦的心情。
哪怕是看她的八卦,她也能理解了
就像这会儿,若换成别人,她听都未必有兴趣听,但挨打的是季连樘,她心里就痒痒的……好想去现场观摩一下。
关山瞥一眼她那蠢蠢欲动的样子,有点欲说无言的味道。
半晌问了句:“要去看?”
季妧以为关山也想去,有种遇到同道中人的感觉,忙不迭点头,双眼发亮。
“不过我是不是得找什么包一下脸比较好,就这样堂而皇之去看笑话,那家子还不得气死?”
季妧探身进车厢,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块长方形的布巾,展开像围巾那样往头上饶了几圈,只露俩眼睛看着关山。
“认得出吗?”
关山皱眉,盯着她看了会,朝车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季妧扶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想了想,觉着这样不行。
坐马车去看笑话也太招摇了,那她把脸包起来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关山,目标太大,要不让他先回去……
季妧掀开车帘,还没说话就是一愣。
这哪里是往村西去,分明就是回家的路。
季妧拖长了音喊关山,关山背对着她,充耳不闻驾他的车。
季妧又拔高嗓子喊了声疾风,疾风抖了抖耳朵,撒丫子跑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
季妧:“……”
正单方面瞪着关山,就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紧跟着院门就被拉开了。
最近两次进城都没有带大宝,作为他前日在邺阳乱跑的惩罚。
不过也不是真让他一个人在家,还有季明方陪着。
季明方跟着采购小队坚持了这些天,腿有些吃不消,胡良发现后,就让他歇着。
若是以前的季明方,听了这话心里不定会怎么想。但如今的他已不会那么敏感,也不会再钻牛角尖。
坦承自己在某方面的不足,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况且收菜已经接近尾声,除了胡良找来的几个同村同龄人,季连松和史勇也都在帮忙,少他一个确实没大关系。
季明方便又回来继续跟大宝学认字。
虽然大宝面对外人时一直都是一个样,但跟他相处久了的季明方,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不过即便他再不开心,也没耽误“上课”,大概是怕季妧回来收拾他,或者再把惩罚延期。
该教的教完,季明方开始练习,他就坐到堂屋门口一个人生闷气。
或者拿纸团扔大黄,大黄捡回来,他再扔,大黄乐此不疲,他心情更加不好。
终于听到马车声,小脸也终于有了神采。
季明方从西屋出来,正看到大宝踩着小凳子拨开门栓的情景。
大宝看着季妧,眨巴眼,我委屈我不说的表情。
却不知此刻季妧比他还屈,直接把他挟到堂屋门口数落起来。
“能耐了啊你,都会自己开门了,长个头了不起?”
大宝:你之前确实夸我长高了很厉害……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没弄清楚是谁前,门不能胡乱开,你把话吃肚里去了?”
大宝:听出来了是你才开的门……
“还有之前在一德堂,发现我不在,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去找你?偏要胡乱跑,街上多乱啊,万一再被人贩子给拐走……”
大宝:为什么翻旧账……
看他虽然垂着脑袋不说话,但浑身散发着不服俩字。
季妧直接来了句:“禁足延期。”
大宝这下终于仰起了头:“……我今天很乖。”
季妧开启假笑模式:“谁让你运气好,赶上你老姐我心情不好。”
拍了拍他脑门,直接进了院子。
季明方一脸同情的看着大宝,大宝则死盯着关山——都怪他。
关山熟视无睹,卸车后将马牵去了后院。
过了会儿,季妧从东屋出来。
先是走到西屋门口往里瞄了瞄,发现大宝和季明方都趴桌上写字呢,便蹑步出了堂屋。
和洗完手端水从灶房出来的关山撞了个正着。
季妧清了清嗓子,说有事要去找谢寡妇商量,若是回来晚了,晚上就吃咸菜粥。
关山一副看透她的神情,嗯了声。
季妧满意的溜达出了家门。
到了胡家,果不其然帮工们都在说这事。
季妧凑过去听了会儿,也没听出什么细节。翻来覆去就是季连樘被打了、被杜宝珠打了、被杜宝珠打晕了。
至于两人为什么打架,却是一问三不知。
吃瓜最怕吃的是半生不熟的瓜。
不过这个问题到底也没能瞒多久。
季家。
康婆子对着紧闭的东厢门哭骂了半日,骂累了,这才掀帘子进了东间。
季连樘已经醒了,但他赖在季庆山和康婆子的炕上,死活也不愿意回自己房。
康婆子看着自己儿子肿的亲娘都不认识的脸,拍腿又嚎上了。
“做了什么孽哟!咋就娶了这么个母霸王回来,她是想打死你好守寡啊……”
这段时间,季庆山的身体原本都好些了,今天被这一出闹的,手又抖上了。
他盘腿坐在炕上,拿烟锅子往炕桌上磕了磕,说话前嘴角神经性的抽了一下。
“你媳妇,为、为啥打你?”
康婆子尖声道:“别管是为啥!她也不能打自己男人,反了天了!”
季庆山摆手让她闭嘴,指着季连樘:“你,说。”
季连樘脸上浮现出几丝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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