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新炒的菜被连盘子摔在了地上。
“这都几天了,你们就给我弄成这样,这东西能拿来炒菜?狗屎不如!”
权掌柜话说的不留情面,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庖夫们站成一排,被训的抬不起头来。
大厨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掌柜的,不是我们怠慢……实在是……还需些时候。”
“我给你们时间,谁给全聚轩时间?!”
权掌柜越想越火大。
留仙楼跟季氏味业合作也便罢了,最近竟然又研发出了新菜式,还不止一道,而是一整套!
客人都跑去留仙楼吃糖醋宴了,全聚轩的生意一落千丈。
可气的是,没去的那小部分人并不是因为忠实于全聚轩,只是因为不喜欢吃甜味的菜。
更可气的是,这些人旋即就去了洪福饭馆。
洪福饭馆主打麻辣菜系,什么辣子鸡丁、梨炒鸡、水煮鱼的,这些天权掌柜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盖因那边常常爆满排不上桌,客人不得不回到全聚轩来,别的不点,一个劲儿问他们会不会做这几道。
权掌柜气归气,也好奇能让人吃过就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神仙菜。
只不过这些年他龌龊手段使尽,早已名声在外,不管是留仙楼还是洪福饭馆都早有防范,想得手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面对这样的形势逆转,权掌柜先是无法接受,冷静下来又觉得甚是蹊跷。
留仙楼和洪福饭馆这是走了什么运,突然都有了新菜品,难道背后有高人指点?
不对呀。没听说这两家请了新大厨,也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动向,除了都和季氏味业合作……季氏味业!
会不会是季氏味业的那个女东家给他们的菜谱?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随即就被否定了。
真要有那样的菜谱,自己就开酒楼了,会傻到送给别人?
他却不知,季妧最初的合作目标,除了留仙楼,就是他的全聚轩。
毕竟客流量大,合作一家顶十家。
洪福饭馆是意外,而她跟洪掌柜说,有这种待遇的不超过三家,这第三家的位置其实就是给全聚轩预留的。
谁知话刚落地不久,就撞上权掌柜前来耍横。
印象分被扣的一干二净,合作都不想合作,菜谱就更别谈了。
权掌柜对外没法得逞,对内只能更加紧盯。
新来的庖夫实在想不明白,季氏味业的调料如此之好,用了简直如虎添翼,为何就不能好好跟人合作,反而要暗地里琢磨人家的秘方?
缺不缺德另说,关键这个时间耗的不值呀。
他们是开酒楼的,不琢磨菜式天天研究什么调料,跟不务正业有什么区别。
明明花钱就能买到,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破解。
了解,会用,不就行了?
再者说了,能轻易破解的那还能叫秘方?
他们不懂,大厨懂。
他在全聚轩待了五年,这五年间,不但目睹了全聚轩从一个小小的饭馆变成如今全邺阳数一数二的酒楼,也看透了权掌柜这人。
为达目的,什么脏的臭的都不介意,什么损招阴招都可以使。
而且好胜心极强,见不得同行中有比他好的,发现了好东西更是要占为己有。
他打季氏味业的注意,大概就是出于这个心理。
还不止如此。
一旦他把各种配方全都搞到手,那么下一步,肯定会想方设法搞垮季氏味业。
待季氏味业关门,城里只有全聚轩有调料可用。
届时,其他酒楼就是捧着真金白银上门求买,只怕他都不一定会卖,更别说死对头留仙楼了。
一家独大,指日可待。
这想法在常人看来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可权掌柜就是靠着这种异想天开发家的。
事实也证明了,只要敢想,没什么不可能。
然而这次,只怕不能如他所愿了。
“掌柜的,那十三香和麻辣鲜实在是复杂的紧,唯有五香粉,香味没那么杂,相对好辨别一些……这几日我们没日没夜、想尽了办法,总算有了点小眉目,确定了其中的三味香料……”
权掌柜负手不停踱步,闻言顿下脚步,气不打一处来。
“五香粉五香粉,顾名思义,总共五种香料!这一点还用我告诉你们?几天的时间,五种香料都分辨不出来,就分辨出三种还好意思提?那十三香里的十三种香辛料,岂不是要破解到明年去!”
“这……”大厨噎了一下。
他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怎么试都不对,不管哪五种搭配,做出来的味道都只有怪异,没有丝毫的神奇之处可言。
所以他有些怀疑,五香粉,会不会并不止五种香辛料?
不过这个显然是不能跟权掌柜说的。五种都破不出来,要是让他知道多于五种……
“我们会再努力,如今已经确定了大半,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就算全都知晓了又怎样?每一味的用量如何,这才是最难也最关键的所在。
权掌柜大手一挥道:“我不关心过程,我只要结果!还剩两味,我就再给你们两天时间!”
怒冲冲出了后院,好死不死,撞见几个伙计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隐约听到“好吃”、“排队”之类的词。
再看他们手里捧着的油纸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去别家买东西打牙祭了呀!
心里的火气正没处发,权掌柜冷脸走上前呵斥。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看你们一个个是不想干了,不想干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既然别家的东西香,就去给别家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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