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个小丫鬟都张着小嘴看着这一幕,时间仿佛忽然凝固了,但暧昧的姿势没保持多久,苏锦邪恶的脸庞上便被一只小手‘啪’的挥中。
晏碧云快速挣脱苏锦的手臂,快速的整理好衣衫,趔趄着疾行离去,小娴儿提着灯笼跟在后面急追,走过苏锦的面前时大眼睛冒着凶气,鼻孔里‘哼’了一声,那情形仿佛要吃了苏锦一般。
苏锦呆呆的抚着脸颊上被抽的部位,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半边脸上火辣辣的,还有点香喷喷的。
“打得这么重,难道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苏锦开始操心晏碧云的手会不会轮折了,旋即他又为自己这种犯贱的想法感到羞愧,被女人打了,还怜香惜玉,后世追系花四年养成的弱势心理真他妈不可救药。
苏锦看着晏碧云主仆的身影消失在小径花树之后,甩甩手大踏步转身离去;小穗儿带着一丝窃笑紧跟着去了。
庐州南城跃马桥东一座大宅,第三进东厢房内,一名年轻人正在指手画脚的跟坐在上首的一名老者说着什么。
“爹,苏家也太不像话了,公然请出这些青楼女子当街搔首弄姿,引得众百姓围观起哄,弄的不可开交;如此有伤风化之事,您身为知府也不去管管。”
桌边的老者一袭黑儒衫,长脸黑须,凹颊小眼,闻言脸上面容不改,就跟没听到一样;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顺儿,莫要多事,事情到了你的嘴里,为何就变得跟我派去的人探听回来的消息截然不同呢?罗师爷探听的消息是,这些女子只是受雇于苏记在高台上表演歌舞而已,既没袒胸露肉,又未当街卖笑,何来有伤风化之事?”
那青年便是朱天顺朱衙内,闻言急道:“爹呀,您的意思难道是说儿子欺骗你不成?儿何时骗过您老,台上台下嬉笑哄闹异常,台上的表演简直不堪入目啊。”
老者将茶盅在桌上重重一顿,骂道:“蠢材!闭上你的嘴,何时骗过我?你哪天不欺骗我?今日北街柳家娘子是怎么回事?你也不嫌丢人,堂堂知府公子跟市井上这些不三不四的女子们鬼混,那柳家郎今日来府中吵闹,你娘给了五贯才打发了他,不要以为你和你娘串通起来便可以欺骗得了我,这庐州城大大小小里里外外之事,有哪一件那一桩不在我朱世庸的眼皮底下?”
朱衙内丑行被揭穿,低头不语,同时心中暗骂:这信柳的,胆敢闹到家里来,明日叫大黑带几个人去给他点颜色尝尝。
朱世庸见儿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头稍软叹口气道:“你这个孽障,成天不务正业惹事生非,你爹只是个小小的庐州知府,若不是吕相相护,晏殊、范仲淹那帮人早就将你爹参回老家了,现在朝中一帮子奸党结朋呼友,正欲与吕相暗中角力,这个时候,如何能胡乱生出枝节,授之以柄?你最近给我消停点,待到七月间应天学府开学,我要将你送进应天学府去学习,秋闱在即,你也要博个前程。”
朱衙内面如死灰,没想到爹爹如此心狠,终于要把自己送进学院读书了,进了那里岂不是进了牢狱么?但听爹爹所言甚是郑重,看来朝中争斗的激烈,这时候自己要是再任性,老头子下起手来可绝不会容情。
“爹啊,苏记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么?黄家、刘家、唐家年年都给咱家好处,今儿个我可是听他们家的几位公子说了,那几家的老家伙们可都在家中发脾气呢。”
“爱发就让他们发去,不知好歹,我手里给他们的便利还少么?一个个不懂知恩图报,苏记不就是出个小风头么?有什么可闹的?再者来说那些衣物明显在亏本出售,他们要是不服就比苏家开出更低的价钱卖衣服便是了,我只关心他们和我之间的关系,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难道还要本官去帮他们摆平不成。”朱世庸怒气冲冲的道。
朱衙内凑上前去小声道:“爹爹,儿今日好像看到和丰楼那个小婊子跟苏家搅到了一起,还上台帮苏家捧场呢,这里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
朱世庸小眼微睁,露出两道精光,沉思半晌道:“这事你给我盯着,那和丰楼的晏碧云虽未和庞大人的暴毙的小公子正式成婚,但也算是寡居之身,若是她不守妇德跟这苏家小子搞到一起,倒是可以借此跟参上晏殊老儿一本,这里边的门道可多了。”
朱衙内大喜过望道:“爹爹放心,孩儿定盯紧他们,但不知那晏碧云有什么后台,倒教爹爹另眼关照。”
朱世庸看看儿子那张油光光的脸暗叹自家不知作了什么孽,生子如此不肖,摆明这姓晏的朝中大员就那么一位,他偏偏就是猜不出来。
朱世庸叹了口气,一字一句的嘱咐道:“你只要别去惹她便是,其他的不是你关心的,盯住她,找到真凭实据,万万不可胡乱捏造,朝廷形势未明,不能先暴露自家立场,断了后路;你若是此事张扬行事,草率马虎,那就是要了我们全家的命。”
朱衙内看着父亲的神色凌厉,心中直犯嘀咕,对于朱天顺所言他似懂非懂,但父亲很少这样跟自己说话,定是事关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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