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癞子感觉到刀锋在自己的脖子上拖动,那种冰凉的锐利感让他魂飞魄散,饶是他素来凶霸,此刻也不免双腿发抖,脸上汗出如泉涌。
“苏……苏锦……你敢!”朱癞子带着颤音道。
“叫你的人将刀子全部放下退后,否则你倒是看看小爷敢不敢在你这狗脖子上切上一刀。”苏锦喝道。
“有话好说,苏公子切莫冲动,你们都还愣着干嘛?都给我退后,把刀子放下,你们想害死老子么?”朱癞子挥舞着手臂叫道。
众人面面相觑,眼光不由的落到刚挤进来的小胡身上;小胡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对苏锦道:“苏公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么?你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没有?”
苏锦冷笑道:“小爷可没功夫去考虑你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们是来要我们的命,命都快没了,我还管你是什么人吗?哪怕你就是天王老子派来的人,无缘无故来害我性命,说不得我等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小胡呵呵冷笑,一挑大指道:“好光棍的汉子,没想到一介书生居然如江湖人物一般的光棍霸气,只是你考虑过没有,若是我等不管不顾,一定要取你性命,你又能如何?你以为抓了一个人便能要挟我等么?”
朱癞子大惊道:“小胡,你这个狗贼,居然不管老子死活,等老子脱困了,必有你好看。”
小胡骂道:“蠢材,连老子的名字都告诉他了,这件事还能善了么?还蒙着脸来作甚?你这种人只配去死。”
朱癞子怒吼道:“你个狗日的,早知道你没安好心,在背后捅爷爷刀子,你给老子等着。”
小胡阴沉着脸道:“你能活下来再说吧。”说罢一挥手冲着身边的黑衣地痞们道:“给我上,将他们千刀万剐。”
众人举刀便上,苏锦将刀锋往朱癞子的脖子上使劲一压,朱癞子杀猪般的大叫起来:“牛二、勾老三、陈麻子、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我被这阴险小人害死么?他能不顾我的死活,日后你们的死活他能管么?你们不看在哥哥平日对你们不薄的份上,也要看在咱们出生入死的交情上,今日救了哥哥一命,他日必当涌泉以报。”
小胡不待朱癞子话说完,抢过一把钢刀便往上冲,但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只有寥寥数人跟着上来了,剩下的十几个还能打斗的地痞们都站在原地不动。
小胡硬生生煞住身形,这才没一头扎进苏锦等人的攻击范围,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造反么?还不给我上?不然老子砍了你们。”
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来抱拳道:“胡管事,小的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绝不卖友求荣的道理,我牛二跟癞子管事那是过命的交情,你这小子一来就马屁拍的山响,混到管事的位置上咱们也不说什么,但是你要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朱管事,那恕小的不伺候了,小的人品虽不咋地,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样样都干,但还没下作到害自家的兄弟。”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牛大哥说的对,此番我等是跟着朱管事来办事,办不成回去受七爷责罚也就罢了,犯不着害自家人的性命。”
小胡气的暴跳如雷,大骂道:“老子砍了你们,七爷定饶不了你们。”
众人不为所动,没人搭理他,小胡只有几名亲信在此,虽嘴上喊得山响,倒也不敢真个动手。
苏锦察言观色,此刻才确定这不是演戏,心中计较,此刻不如就坡下驴,将此事消弭于无形,否则即便今日能迫的他们退却,往后必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苏锦早已明白,这个世道可不是自己目前所能改变的,打抱不平也有个限度,遇到了便管,看不见的诸多人间惨剧,也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在朱癞子耳边悄声道:“朱大管事,你兄弟要至你于死地呢,你混的可当真不怎么样。”
朱癞子怒道:“这狗日的姓胡的何时是我兄弟,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癞皮狗一般的小人罢了。”
苏锦嘿嘿一笑道:“朱管事看来人品还真不错,手下弟兄对你还满维护的呢;只是你可知道我要怎生处置与你么?”
朱癞子软了口气道:“苏公子,算我瞎了眼,不该招惹您,您放了我,我保证从此不再骚扰你们。”
苏锦朝他脸上啐了一口道:“你当小爷是三岁孩儿么?随便糊弄两句便放了你?不过话说回来,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这回若不是你滋事,你做你的地痞我读我的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辈子也许都不认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跑来骚扰我家哥哥嫂嫂,你说这事我看见了能不管么?”
朱癞子愕然道:“那老蒋两口子是你哥哥嫂嫂?怎地我收了他家三年盘子费,也没见你出来说话?”
苏锦转着眼珠子道:“唔……是远房的……表嫂,想必你们也打探了我的来历,本人身在庐州,如何来找你等说话?再说了,你们好好的收盘子费,我家哥嫂的铺子也能得到照应不是?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一贯钱而已,还谈不上出来说话,只是你等下手也忒毒了,把我家哥哥打的肋骨断了两根,内脏也受了重伤,若不是救得及时,小命都没了,你说我要再不站出来教训你,我还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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