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的谎话张口就来,他说这是龙虎山祖师张道陵留下的一篇道经,悟通之后就可以白日飞升,只是后辈弟子别说参悟,连看都看不懂。
听到张道陵的名头,吴教授郑重起来,再一次仔细端详便不说这人在开玩笑,而是连声感叹:“高明,深奥,玄妙,看不懂啊看不懂,我要是能看懂就好了,也混个神仙当当!”
我和许祈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了,吴教授竖起玉佩,指指点点的说:“这个字是小纂,这个是钟鼎文,这个图案是巴蜀符号,这个是仓颉书,这个是蝌蚪文,余下的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反正能看清的这几十个小字,差不多用了同样数量的文字,小纂和大纂我认识一些,可玉佩上的都是生僻字,我只能从笔画形式上感觉出这是纂书,更别说弄懂意思,何况仓颉书,蝌蚪文之流是全国学者始终没能看懂的,也许一个符号就代表一句话,反正这玉佩上的文字我只认识一个。”
他说的那字许祈也认识,門。
刚才听他说玉佩不是古董,我还琢磨是不是副村长和许祈搞了个大乌龙,把哪个哥们丢失的东西当成宝贝,可既然那背后的文字玄奥异常,这玉佩肯定是官赐村里最后一口棺材搞出的猫腻。
搞不清真相,比杀了许祈还让他难受。
方航也来了兴趣,接过玉佩左瞧右瞧又还给吴教授,吴教授说道:“这样吧,我把这片怪文拓下来,找朋友慢慢辨识”
许祈欲言又止,吴教授不乐意道:“张道陵不单单是你们龙虎山的祖师,我在心里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祖宗看待,我祖宗留下的天书,还不能让我分享一下?有机会当神仙,当然要大家一起嘛,上了天也有个照应,你要答应让我拓下来,我教你一招,不答应就一拍两散吧,朱棣的事我也不参合了!”
他喜欢就让他拓呗,反正又不是真的张道陵天书,许祈极不情愿的答应。
吴教授喜不自胜,捧着玉佩美滋滋的说:“前两年我两个学生谈恋爱,男学生用了一顿乱七八糟的符号表白,看不懂啥意思,但退出五米之外,那堆符号就隐隐显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你们不觉得这篇天书和符号很像么?又比如水书,活人眼里是乱七八糟的符号,可入了鬼眼,哪怕生前不识字也可以读懂,我觉着世界上没人能弄清这篇怪文的字面意思,张天师也不会专门刁难晚辈,应该是咱们看的方式不对,要换个角度。”
找角度比认字更难,探讨几句,吴教授的电脑便响了,他将学生的资料打印出来递给方航,随后方航借来笔,推算日子记下,便说可以回去准备了,又问吴教授要不要一起。
他当然不肯掉队,鬼鬼祟祟溜回卧室换衣服,我隔着门调侃说,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在车里等他辅导完再走,这老头居然很不害臊的喊一句:“不用,我一辅导起来,少说也得三五个小时!”
张云帆的小破屋里再一次准备招魂,而方航也说了同样的话:“王震,上午我和许道长出去看了看,后山里有座庙,等天黑之后你就拿我的牛骨刀去庙里等着,不管谁来,别与他们说话,若是动手,你挥刀砍他们就好了!”
吴教授问他怎么知道有人回来,来人是谁。
我却问他,是不是和张云帆师出同门啊,怎么耍的都是同一套把戏呢!
挨打的事毕竟丢人,我就没和他说过,但是许祈知道,当笑话似的讲给大家听,方航苦笑起来:“你真是个倒霉蛋子,还是换你师父去拦着他们吧,我的牛骨刀可请不来高人救你,不过你咋能这么倒霉呢?”
当着吴教授的面,许多话都要隐晦一些,方航说那天夜里打我的三个哥们是来拘张大勇亡魂的,但是张云帆拍着胸脯保证过,如果一见面就动手,也许我手握草鞭还真能把那三个揍一顿,可偏偏我等他们先发难。
为了烧法旨而点起篝火,毕竟经了我的手,那些人蹲下烤火却将火烤的熄灭,实际上是在吸我体内的阳气,所以才浑身冻僵,挨打也没劲还手,方航顺口说了个禁忌,走夜路的时候,遇到借火点烟的人千万不能回应,那八成是见鬼了,鬼借走的不是火,而是阳寿。
回到家里,文静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这几十年也不知道张云帆怎么过来的,家里的电视都是摆设,只好委屈了这个小丫头,吴教授与文静聊过几句,我灵机一动,让这老头想办法安排个工作,最好能跟在六号考古队的人的身边,以后就不用天天保护她。
文静去做午饭,我跟老吴说,我这妹子苦呀,身世可怜不说还成天被鬼欺负,搞得我现在睡觉都被陪着她。
老吴却浪笑起来,十分下贱的对我说说:“那还不好么?你顺便把她欺负了呗,表妹什么的最有味道了!”
这句话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与老吴差不多年纪,又都是业界泰斗却无辜惨死的老人。
安素说,老中医死的并不无辜,那时候她脑袋里晕乎乎的是个傻丫头,被黄劲柏拐走之后就领到了施工队,打着报复刘苍松的主意,准备将安素当做生桩活埋在桥墩下,可安素虽傻却是个漂亮姑娘,几个该死的工人动了淫念想糟蹋她,安素挣扎,暂时逃出魔爪,却也是因为那桥墩上的梯子只容一人攀爬,等她爬上去便被工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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