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就是听到老太太说话的那一刻,街道上的走动声也传入耳中,还有一个男人的低吼,他叫大家快点,千万别让那姓王的跑掉。
一听姓王的,我心说完蛋了,往窗外看了一眼却发现村民都向保公所跑去,而那端着油灯的老太太却冲着里屋喊了一句:“老头子,家里进贼了。”
声音老迈沧桑,外面又乱糟糟的,应该没有被人听到,而我依然没有搞清楚这老太太究竟是怎么回事,稍作犹豫,便硬着头皮回答她:“大娘,我不是坏人。”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嫁妆剑上,显然不信我的话,而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冲过去灭了她的口,虽说我这次就是准备做些灭绝人性的事,但无缘无故对老太太下手还是有些不忍,毕竟她和八臂菩萨不一样,况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她,嫁妆剑再锋利也砍不到鬼。
里屋传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很快,一个身材魁梧,精神头还不错的老大爷披着老旧外套出来,一见到我,顺手抄起墙角的扫把,怒喝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我感觉这这一对老夫妻有些不太对劲,如果这事发生在我家,我妈早就扯开嗓子喊邻居了。
将嫁妆剑搁在地上,我举起手站起来,无比诚恳的说:“大爷,我真的不是坏人,就是路过这里,发现你们村好像有些不对劲,所以想溜进来看看情况,担心被人发现就藏在你们家了。”
老大爷将信将疑,老太太却拉开门向外瞟了一眼,随后猛地关上,靠在门上有些惊恐的说:“老头子,保公所被包围了,一定是福老爷要对王保长动手。”
老大爷沉默,面色微苦涩,有些艰难的说出一句:“这事跟咱们没关系,由他们去吧,你把门插上。”老太太便上了门闩,而老大爷扭头看我,依然不信任,我再次重申自己不是坏人,他便说,不管我是谁,总之他们家不欢迎我,前面外走村民乱蹿,他让我去后屋跳窗离开。
鬼村两排屋子的后面是一片荒野,倒也没什么危险,离开这里再溜到村口棺材也是一样的,我便拾起嫁妆剑向老大爷走去,内心则天人交战,犹豫不定到底要不要劈他一剑。
我上前他便后退,指点了最里面一间屋子的窗口,不过他总在偷瞟我的嫁妆剑,估计也看出了并非凡品,毕竟这战国兵器的样式格外扎眼。
没院子的矮房大多是一种格局,串连在一起的屋子,即将要离开了,我也有些轻松,肆无忌惮的东张西望,却在经过一间屋子时,随意向里瞟了一眼。
家徒四壁也很昏暗,仅仅是老大爷手里的油灯所照出的黄晕,将门里的一小片能稍稍看个清楚,而就在靠近门的位置,我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脑袋侧歪着,歪的很夸张,那侧脸近乎就要完全贴在肩膀上了,而她的脸色白到了极点,披头散发,一双空洞的眼珠子傻愣愣的对着我。
这基本是中国鬼故事中,最普遍的女鬼形象,深埋在每个人心底的。
一见这玩意,我当场吓得头皮发麻,惨叫一声:“鬼呀。”便转身跑去,却又看到身后的老头老太太,旋即反应过来这俩也不是人类,只好再一次转身,冲到墙根处,左手横剑在前,右手掏出手枪,大口喘息一阵才从那骤然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早知道这是一村子鬼,可能不能别搞这么吓人!
枪口指着那老头,我说:“老不死的玩意,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吧,老子敢来,就没准备活着出去,妈的,和你们拼了。”
说完,我用膝盖夹住手枪便要划破自己的手掌,虽然每个人都说我的血里没有阳气,但试试总比不是强,哪怕能染上一丝阳血,砍起鬼来也会事半功倍。
在我惨叫的时候,老大爷便赶忙上前,他探头往里屋一瞟,先止住我说:“小伙子别害怕,这是我儿媳妇。”随后便将那嫁衣女人拖了出来,女人依然歪着头,看到我后,还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嘴角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涎水,活像个大傻子。
老大爷再对我说:“小伙子别怕,我们是活人,这真是我儿媳妇,不信你看,她有影子的,你摸她的手,又软又热。”
灯花摇曳,屋里我们四人的影子都闪烁不停,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三个就是活人,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
而老大爷让我摸他儿媳妇,那老太太便咳嗽起来,老大爷自知失言,赶忙将儿媳妇拖到身后,交给老伴照料,那嫁衣女人举止呆滞,不是发出空洞的小声,似乎还真是个傻子。
儿媳妇将我吓个半死,老大爷也不好再赶我走了,他将我拖进里屋稍坐,指挥老伴去烧壶热水,又去前面的窗户上偷瞟两眼,这才回到我面前,盘起腿坐在床上,枕边摸出一根烟杆递给我,我摆手拒绝,想了想,又掏出名人兄留下的中华烟,递给老大爷一根。
老大爷诧异道:“呦?纸烟!小伙子,你有些来历呀。”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他看了看那中华两字,更为惊讶:“没听说过这牌子呀,南洋卷烟厂新出的?小伙子,你是不是政府派来的人?”
一根大中华引起他诸多疑问,我赶忙将烟盒收起来,老大爷仍等着我回答,我便笑着说:“您老觉得是,那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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