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二楼,段琼楼带着医药箱。
早上离开前给她换过一次药,不过他觉得现在这时候,更应该再来一次。
手上没点事情,就这么跟她干聊,段琼楼做不来,也觉得别扭。
“叩叩”
他敲响了叶锦蓉的房门,欲开前,礼貌性的开了口,“我能不能进?”
即刻,里头传来叶锦蓉高声回复,“进!”
就这一个字的回复,段琼楼听来是挺有力气,不像心情不好。
推开房门,段琼楼单手抱着医药箱,不紧不慢地入内。
房间开着大灯,叶锦蓉坐在电脑前,正侧转过脑袋,回头看他。
从她的脸上,段琼楼只能看出她化了妆,没能看出她心情不好。
“给你换个药,然后一起下去吃饭。”
顺手搬了张椅子,段琼楼在她身边坐下,医药箱放在电脑桌上,被打开。
段琼楼倒腾碘伏棉签的动作,叶锦蓉已经看习惯了。
不过他这么自然的进到她房间,还在她身边坐下,这倒是第一次。
观摩着他沉着冷静的侧脸,叶锦蓉心内飘飘然,有点恍惚。
“你,今天回来挺早的。”叶锦蓉找话题跟他聊,“你们部队,今天不忙啊?”
“今天还行,明天开始会忙。以后晚上会迟归,所以早上你早点起来,我给你换了药再走。”
交待着些繁琐事,段琼楼把她归进了他的日常项目里。
这点认知,让叶锦蓉觉得挺开心的。
像是在对她负责。
“行吧,那我跟你一起起床。”叶锦蓉点头应下。
应完,她又在脑海里把刚才说的话过滤了一遍,忽觉羞耻。
去…
她居然一顺口就说出了‘一起起床’这种话,潜意识心理有没有那么明显啊?
“可以。”段琼楼也应了,应的坦坦荡荡。
大概就他这两个字,就够叶锦蓉兴奋一晚了吧!
虽然,段琼楼的意思与她所想的迥乎不同。
把叶锦蓉的伤腿放在自己腿上,段琼楼慢慢给她拆纱布,一圈又一圈的卸,动作不紧不慢。
“小花说今天有人上门闹事。还说你心情不好,生气了。”
稍显适当的时机,段琼楼打开话题,往下诱入,“是怎么回事?”
“噢……就是被人威胁了,然后想起自己才处境,觉得很凄凉。”
叶锦蓉答的耿直,音落,又腾出一手撑住脑袋,撅起嘴巴,“订婚没订成,未婚夫跑了,自己还得躲。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过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就一张照片都能威胁到我。唉…”
想想,真是挺凄惨。
她堂堂京城第一名媛,从小以神童著称,一直到如今,对外形象从来都很高大上。
如今闹了这么一件事,搜个百度,在她的名字后面自带‘弃妇’两个字。
真的是形象全毁。
这一整天,叶锦蓉在网上关注她的新闻动态,同样,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自己的苦,自己最能体会。
段琼楼听完她这一番话,才察觉到她确实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她烦恼的原因,在他听来,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他只是笑笑,不做回复。
他笑的很浅,嘴角的弧度微不可见,但叶锦蓉捕捉到了。
然后,她质问他了,“你笑什么?”
“没有。”段琼楼一秒扳回正经脸。
“算了,看热闹的人也不止你一人。”叶锦蓉垂丧低头,视线落地,“千百万的网民都看着我的笑话,都觉得我活该。其实也是…”
抬头,段琼楼看到的便是她稍显落寞的神色,“是什么?”
“挺活该的。”叶锦蓉答,“毕竟…未婚夫是我自己选的。”
叶锦蓉因为不认为程玉凡逃婚的事情上,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起码,错选夫婿,就是她最大的责任。
托住下巴,叶锦蓉闲说起了她的事情,“从22岁拿了第一个学位证书,同时获得京城第一名媛的名头开始,我就知道,能配的上我的男人,很少了。”
手下按部就班的换药,段琼楼不出声,选择在这个时候,当一个聆听者。
“我长的漂亮,家里有钱,自己也有才,有名,有地位。我要找对象,肯定要找个人中之龙,最起码得门当户对。但是这种男人太少了,即使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留意,也还是拖到了这个年纪,都没能找到合适的。”
身为豪门千金,叶锦蓉的婚事,不仅仅是她个人意愿,还得有家族与生意上的讲究。
真的,能配的上她的男人太少了。
依她的高段位眼光,能看的上的男人,也从来没有过。
段琼楼除外。
“谁知道,挑挑捡捡那么多年,最后选中了这样的男人,打了自己的脸。唉…”
叶锦蓉叹了一口气,然后沉默半晌。
气氛低糜。
段琼楼早前在部队里听说过她订婚当晚被弃婚的事情,现在也得知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虽然不会劝人,也还是开口安抚了一声,“没事,这不算糟。”
“这还不算糟啊?”
叶锦蓉提高音量反驳,“这关乎人生大事,都快步入婚姻殿堂了,这多委屈的事啊,你又没经历过。”
“……”
段琼楼不知道他是不是说错了。
她看起来挺激动。
“当初程玉凡家有困难,看他为了生意奔波忙碌,忙到病倒都还顾着家里,我以为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所以才选了他,带着三千万的合同嫁给他,还用我的名声替他铺路,婚礼扮的响当当,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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