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们宿舍这小破衣柜, 愣是让这些不讲究的男生都觉得不够用了。
窄不说, 衣柜内部的隔间划分也相当不科学,高度说高不高, 说矮不矮的,就连想自己往里塞隔间工具都没办法。
宋牧清完全不敢想他们学校那些每天-衣服都能穿出花的小姐姐们都是怎么忍下去的,就算他衣柜里几乎全是衬衫和T恤也不够用, 基本每个衣架上都得一件套一件才能勉强挤下。
刚开学, 他们330一人往床上安了一个组装起来的木桌子,本意是希望能够在床上搞搞学习,再不济也是在床上玩玩电脑, 结果到现在都拿去放衣服了。
大奎还比他们还稍微强点, 基本什么时候撩开他的床帘看, 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宋牧清跟陶免就不一样了, 那是只有偶尔中的偶尔、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 才会耐着性子把衣服一件一件拎起来摞在桌上叠好。
此刻宋牧清正翘着屁股跪在自己床上,伸长了胳膊把脏衣服从床上的犄角旮旯往外捡, 挨个检查衣服上的各种纽扣,领扣、袖扣、衬衫扣……
床边摆着他们330的洗衣袋, 宋牧清每翻完一件就反手扔进去一件,没扬几下胳膊洗衣袋就被塞了个七七八八,可宋牧清依旧没翻到那件传说中掉了纽扣的衣服。
昨天晚上跟靳阳吃饭, 那人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纽扣给他, 非说是他衣服上的。
宋牧清看着那颗长着大众脸的白色纽认也不是, 不认也不是,偏偏那人还异常肯定,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前几天洗衣服从口袋里摸出来的,也不可能是别人的,只能是你。”
宋牧清:“……”
“回去翻翻吧,说不定不止掉了一颗。”那人明明牵着嘴角笑的很矜持,却让宋牧清没由来的觉得他身上每一秒都透着股劲,“衣服质量还是值得关注的。”
念及那抹笑,宋牧清塌着腰在床上翻着翻着脸就红了,也不知道这纽扣会掉到底赖谁,自己下手没个轻重还怪他衣服质量不好,真是……
找了一圈硬是没找着缺了纽扣的那件,再加上最近被一溜作业闹得,小宋选择随它去,等穿到那件衣服了再说吧。
看了眼脚边又一次装的满满当当几乎溢出来的洗衣袋,看了眼自己桌上还摊着的活计,宋牧清闭眼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再次明确了今晚的规划。
下楼洗衣服,去食堂吃饭,吃完回来正好把洗完的衣服拿上来晾好,然后把桌上还剩个尾巴的单子结了,最后睡前再快快乐乐的把论文和拉片做了。
在脑子里跑完小火车,宋牧清松出一口气,一抬小细腿就拎起了地上沉甸甸的洗衣袋,觉得一切都在计划中,却不曾想还没过几分钟就卡壳了。
大概是十一放长假大家都出去浪了的缘故,这次楼下洗衣房不像前几次那么夸张,地上只零零星星的摆着几个盆和桶,四个洗衣机里也还空着两个没人用。
可现在小宋同志却只能掐着腰站在空空如也的洗衣机前干瞪眼——他忘了拿洗衣液。
宋牧清静静的盯着洗衣机决定左右权衡一下,是现在上楼去拿洗衣液,还是直接把这个环节从今天的行程里删除,等明天下楼拿外卖的时候再拿洗衣液下来洗……
几乎还没开始纠结宋牧清就决定完毕了,好吧,那就明天吧。
可刚一个转身就被吓了一跳:“学长……”
宋牧清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惊得音调都飘高了,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腰直接顶上洗衣机才算完,他已经不想数在这洗衣房里自己到底被靳阳弄得顶了多少次洗衣机了。
靳阳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蹦好几步远,脚上穿的还是那双勾线兔拖鞋:“没带洗衣液?”
宋牧清卡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注意到靳阳就拎在左手的瓶装洗衣液,以及拎在右手的洗衣桶。
心知这种时候有求于人应该乖一点,宋牧清镜片后那双望向靳阳的大眼一点点放软,连带着声音也软了:“好巧,学长也洗衣服吗?”
“不巧。”靳阳优哉游哉的贴近宋牧清面门,然后缓缓蹲下,抬头看他,“平时难得逮着你一次,只能洗衣服洗勤一点了。”
“……”这样的直白让宋牧清无话可说。
靳阳给他的压迫感是无时无刻的,仿佛这个人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自带威胁,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总让已经习惯存在感为零的宋牧清心跳乱上好几拍。
就算现在这人明明比自己矮出一大截,正蹲在自己脚边也不例外,那种侵略感一直都在,也不知是不是两人难以言喻的初遇带给他的心理阴影。
等宋牧清回过神的时候,靳阳已经拉开了另一边洗衣机的滚筒门,宋牧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靳阳把那些从他脱下来起就一直揉在床上、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衣服们一件一件拿出来往滚筒里塞。
看着自己的贴身衣物一个接一个的沾染上这人的气息,宋牧清白皙的小脸不争气的飘起了红晕,下意识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嗓子有些发干:“学长……”
“嗯,再叫甜点听听。”靳阳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活。
不得不说他们家小兔子是真能存东西,这件字母的蓝白T是他两个礼拜前见到过的老古董,还有这条米白色的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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