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免根本没搭腔, 直接坐到了方祈身边:“你怎么来了。”
卡座比散座那边稍微强点,说话不至于听不清, 两人凑近了音量也不用提上去。
“打你电话没人接。”方祈下意识瞟了眼被陶免落在原地的男人。
陶免就凑在他耳边讲话, 两人靠的很近:“你家里不是有客人?”
“说公司有事跑了。”方祈如实回答,让陶免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等到两人聊完陶免才回头看自己那老熟人。
其实也就是原来一起鬼混过的, 就半毛钱关系,不能再多了。
在方祈看到的那个搭肩以前,男人的胳膊被陶免甩下去了无数次。
他最后的想法是反正这人也就套套近乎, 搭一下就搭一下吧,还能一直搭着不成。
那男人很自来熟的坐到了陶免的卡座里,从托盘里挑了个反扣的玻璃杯正过来给自己倒酒。
“这么久不见, 不给介绍一下?”男人冲陶免笑的邪性,典型的嘴巴上不占点便宜心里就不舒坦。
德性。
“朋友。”陶免即不管他, 也不特意强调什么, 简单道。
北京人习惯在介绍自己对象时用“朋友”代替, 一般“这是我朋友”就等于“这是我对象”。
“这个打算玩多久啊少爷。”偏偏那人就是嘴欠,明显觉得方祈就是陶免包下的“傍家”,口无遮拦。
原来都说陶免才是被包养的那个, 现在一下子反过来,倒是让方祈心境微妙, 猝不及防感受了一把被人“包养”的感觉。
“我还得跟你汇报?”陶免一直不愿意再出来玩, 除开当年照片的事儿闹得他在圈里很没面子, 就是他真的不想再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了。
“是是是, 您说的是。”男人笑着, 两三口便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还砸吧了两下嘴,“哎你说怎么就是觉得少爷您的酒,比咱们自己买的酒要好喝些呢,一老惦记,哥儿几个聊天的时候也总忍不住想提。”
陶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人明里暗里跟他追忆往昔,无非就是想拿那些膈应人的往事让他心里泛堵,见不得人好……
在陶免心里,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自己都不应该被人骗到床上去,这件事超出了他对自己的底线。
事发后,在自己沦为别人的笑柄前,首先他自己就第一个接受不了了。
那件事就是给他整个荒唐的青春一记响亮的耳光,嘲笑他的年幼无知和自以为是。
“那今天你最好把你们哥儿几个叫来喝个够,再就没机会了。”
方祈沉静的话音一出口,众人下意识便是一愣,包括陶免都没想到方祈会帮自己接茬。
男人兀自倒酒的手也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陶免身边那个样貌拔尖的男人:“我跟少爷说话,轮的上你插嘴吗。”
其实这群人以前是从来不喊陶免“少爷”的,都是一声狗腿的“免哥”,现在所谓的“少爷”,也只不过是对陶免的讽刺罢了。
“轮的上。”陶免干脆顺下了方祈的话,“你们要是觉得我的酒好喝,我卡里还有不少,我跟老李打声招呼,你们今天晚上自己喝个够,多出来的部分一律记我账上。”
谁知那男人的目光却在陶免身上流转了一圈:“我们自己喝多没意思,还是得少爷您在,这酒才够香,够甜。”
别说方祈,这一眼看的肖骞旭都有些坐不住了,饶是他再不懂这一套,也能感受出男人眼里的下流和言语间的挑逗。
“宋明泽就这么给你们洗脑的?”陶免怒极反笑,按住了身边欲起身的人,也不知道是在讽刺他们还是在自嘲。
这件事是他陶免的奇耻大辱,他私心里并不希望方祈参与。
大概自从几年前那一次出事,这些人就把他陶免不当回事了。
平时装的谁都近不了身,到了床上不是一样躺平了让人操。
当时他跟朱垚闹分手没闲工夫管这些,这会儿竟然还跟他蹬鼻子上脸了。
那男人见陶免的模样以为是恼羞成怒,于是隐晦的半眯上了眼:“也不怪我们,谁叫他逢人就吹,还老拿出来回味。”
陶免就是闭着眼都猜出那人嘴里会蹦出些什么污人耳目的形容词安到自己身上,正想说话就被一边肖骞旭突起的动作震住了。
他只按住了方祈,却是从未想过旭宝还能来上那么一两下。
“妈的还没完了是不是,看把你们牛逼的,给脸不要脸!”肖骞旭抬起自己手里装满啤酒的酒杯就朝那人脸上劈头盖脸的泼了上去。
“你他妈……”那人话还没说完,肖骞旭便直直的抡起了啤酒瓶砸到他脑袋上。
力道猛地陶免都被吓了一大跳,他还是第一次见泥娃娃发这么大脾气。
酒瓶碎在那人的脑门上,玻璃渣溅开砸了满桌满地,酒水也跟着全都撒了出来,浸湿了男人的衣襟。
几乎是立刻便有两三道红色的血迹从他发际线里流了下来,其中一道滑进那人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里,染了个鲜红淋漓。
肖骞旭握着半截剩下的酒瓶在手里完全不带怂的,一张娃娃脸恶狠狠的,就那么一直盯着出言不逊、被自己弄得满身狼藉的男人。
根本不消别人说,肖骞旭自己都承认自己就是孩子心性,度量没陶免大,很多事情也完全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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