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孙大娘在村上挨家挨户地问了个遍,弄到了五十多枚桃核,二妮让大郎去柳树湾村,让二郎去刘家村,兄弟俩被寄予厚望,也不负众望弄回来三百多枚。杨氏回了娘家,回来后气喘吁吁地说,“可把娘家村上所有的人家都问过了,只有这几十枚了,上几次都要完了。”
这头杨氏又把春花、桂花、银花、夏荷四个叫来了,让冬月、秀春婶几个教她们怎么编结饰,杨氏长了个心眼,一人只学一种。
不过这几个妇人也是家里并不是很宽裕的,对额外的赚钱机会格外珍惜,学得很非常认真。
秀春婶也给自家小姑子捎信了,告诉她活来了,多做些。
这边几个孩子、妇人都是如临大敌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丝线,连做月子的云娘也极力要求参与进来,毕竟这天天坐在床上的滋味真是够难受的,这打络子也不费眼睛,孙大娘就应了。
长生奶奶也学了最简单的万字结的编法,在一旁咬着丝线两个手飞快地动起来。小梅很懂事地帮大家伙分丝线,小家伙蹲在二妮前面的绣篮子前,两只小肉爪一根一根地把线扯开。
周家母女三个,孙阿忠家三个,村长家两个,李大顺家两个,林家两个,钱家两个,再加上新来的和秀春婶家三个,这庞大的人数把冬月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大家只好分工就带着法相和念珠回家去了。
回头孙大娘也捎信把自己女儿给拉来了,没办法这人数就算每人每天能做三个,也是远远不够的。
杨氏又在村上物色了三个帮手,一个是春花的小姑子,一个是夏荷的婆婆,还有个桂花的亲姐姐。让她们回去教了这几个亲人,但是却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谁要是把这里的活和编法透露出去,以后的好事可有没有这人的份了。
对于乡下的媳妇来说,一个络子能卖出二十文的价格已经是天价了,哪里还能砸了自己的饭碗,都纷纷保证守口如瓶,又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些编法都学会,没见着这先前的几户人家家里都比她们富足吗。
人家之前只是亲近的几个做,这回来找自己,说明她们是认可她的手艺的,能带着一起挣银钱,这可都是亲姐妹之间的交情了,后来的几个都是懂事的,对着杨氏、赵氏她们都是恭敬的,没办法,谁让这机会是她们给的呢,有求于人这姿态还是要摆足的。
这结饰做得太赶,不过却是有讲究的,若是那女子来了小日子,是不能碰的。普遍认为女人的小日子是污秽不堪的,佛门的东西是要纯净的,就和许多小日子到了的女子不入佛门烧香是一个道理。
所以钱婶子正好遇上了,手都不能碰,倒是说了回去可以教她的婆婆,总归多一个人也能快些。
这法相想必是寺里要走淳朴路线了,都是竹子和木头做的,还有一半是铜制的,倒是让妇人带回家也放心些,不过杨氏还是每个人领了多少东西记了帐的,万一要是丢一个什么的也能找到源头。
第二天上午杨氏和秀春婶又结伴去镇上买丝线,本来是该二妮去的,可是她小胳膊小腿的经不起折腾啊,杨氏只得另寻她人。
周家如今烧饭洗碗的重担都落在了大郎、二郎身上,幸好家里的肉末酱、腌菜的多,每天只要烧了饭,弄个新鲜素菜,再炒个腌菜,大骨头汤一顿也能对付了。
赵氏做的是金刚结,大妮做的是修多罗结,二妮则是做最简单的万字结,赚钱什么的二妮是不用想了,有这打络子的功夫她开发几盘新菜都能赚几十个络子的钱了,不过这生意是她接来的,虽然如今管理方面是杨氏和冬月,只是这CEO的位置不是想让就能让的呀,没办法,二妮只得苦逼地抠着手指头。
每天早上早起跑步,回来后热水抹身,换身衣服,吃过简单的早饭就开始对着丝线打架,一直到中午吃了饭又要拿着丝线你侬我侬,一情深就是一下午了,等晚上吃了晚饭早早地洗漱后到了屋子里,母女三人又围在一起和丝线默默地交流。
都说手工劳动是最廉价的,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啊,这么血与汗的付出,只换来几文钱,哎,人生啊痛苦啊!
二妮就在“奋斗吧,骚年”和“人生已经如此的悲惨”的交替感叹中整整忙乎了一周。
这一周家里的早饭不再是细心的牛乳、鸡蛋、肉包子,也不再是精心的鱼片粥、皮蛋瘦肉粥,更没有鸡蛋灌饼、杂粮煎饼、粢米饭可以选,当然连饺子、馄饨都不见踪影。每日早上都是一锅白粥,一碟酱菜,一小碗熏豆加了酱油,哎,日子啊,就是这么的销魂!
这一周家里的中饭不再是每天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了,买的最多的是肉,肉切块红烧,肉剁碎了做成肉圆子烧饭的时候蒸架上一蒸就能吃,偶尔买些排骨放了水用大火煮汤。大白菜吃了三回,青菜吃了四回,大头菜吃了三回。
二妮都忍不住控诉不负责任的厨师了,这是在考验她的味蕾还是在折磨她的胃啊。森爹每天下了学都赶紧回家偶尔揉了面做个面条,或是包个馄饨,总算可以弥补下肚子的空虚了。
等到第七天晚上完成了这所有的活之后,二妮感觉自己都快活不回来了,两只手的两拇指和食指都生疼生疼的,好似大拇指都瘦了一圈,这腰背和脖子都快让长时间的一个姿势熬成脊椎病了,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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