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见他一瞬间变了脸色,顾月白敛了笑,心里有些忐忑,能让他变脸的事情不多,且肯定是坏事。
齐灼华也只是片刻闪神,眨眼间又恢复从容镇定,慢慢靠近她,拉她入怀,喉头涩涩滚动,“月……你要乖,听话,等我回来。”
要是在数月前,他说出这句话,顾月白可能会不以为然地冷笑。可是现在,心,不一样了,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他抵死缠绵地吻了她一下,立刻起身穿衣服,“我有事赶着去处理,一会儿让阿俊送你去学校。”
顾月白怔然看着他俊挺的背影走了出去,又看了看自己衣衫半褪的状态,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路上,还未到达X大,顾月白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是个男子,顾月白细思量,觉得声音熟悉又陌生,那边冷冷地报备,“我,丁健,你现在在哪?”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严肃愤恨,口气僵硬冰冷媲美齐灼华,顾月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找她能有什么事,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位置,却感觉到正在行驶的车子猛地发出刺耳的刹车身,震了好几下才惊险万状地停了下来。
顾月白身子前后晃动,惊异地看到丁健疯了似的站在车头动也不动,要不是阿俊反应快,他就要滚到轮子底下变成一团肉酱了。当下手机一合,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还未开口说话,丁健便扯住她,一脸酷寒,“跟我走!”
“去哪?”顾月白反手挣开,不悦地看着他。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去医院。”丁健咬牙切齿地吐字。
“我为什么要去医院?”顾月白挑眉,不明所以。
丁健看着她连连冷哼,“季烟怀了你丈夫的孩子,正被她的父母押到医院堕胎,你说要不要去看看呢?”
顾月白的心瞬地被毒针戳中,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丁健拉着她往车子里塞,丁健对阿俊下死命令:“去明光。”
阿俊默不出声,轰然一声发动引擎风驰电掣朝明光而去。
车上,顾月白回味过来,身子隐隐发冷颤抖。
医院。
丁健带着顾月白来到人流专科门前。
远远地看见季昌平一脸铁青,季妈双手死死扣住季烟的胳膊,仿佛怕她跑了一样,季烟满脸泪痕地恳求着,“爸妈,你们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就算齐哥哥不要我,我还可以做个单身母亲。”
“混账!”恨女儿不争气,季昌平脸都丢光了,上次吃了齐灼华的亏还闷在心里发狠,谁知女儿送上门让人糟.蹋,还口口声声要为他生下孩子,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烟儿,这种事不是随便开玩笑的,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将来还要嫁人的,这孩子不能留。”季妈看丈夫气的不行,也不站在季烟一边了,严词训斥。
季烟看父母坚决要她打掉孩子,哭哭啼啼的不住哀求。
顾月白呆呆地站着,蓦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向季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大型盆栽后面。
齐灼华脚步沉重地走到季烟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冷漠地抿紧薄唇不说话。
随后而来的齐爷爷,见他眉目间一片冰冷,巍然不动地不吭一声,龙头拐杖当下敲到了他的小腿上,“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给我快说。”
齐灼华艰难地移动目光,看着季家父母,声音寒冷彻骨地说:“孩子,留下吧。”
季家父母片刻呆愣之后露出欣慰神色,季烟大喜,齐爷爷也松了一口气。
盆栽后的顾月白犹如被闷棍狠狠击打在心尖,尖锐的痛,嘴巴里苦涩一片。
“很痛苦是吗?”身边的丁健小声地问,“我昨天知道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你家男人,你想知道……他们怎么发生的吗?”
“不,我不想知道,那不重要,”她又抬眸看了一眼,见季烟破涕而笑地攀上了齐灼华高大的身体,他直挺挺地站着,如一座高山一样,双臂垂在两边动也未动,那墨玉般深黑的眼底,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顾月白转身下楼,瑟瑟秋风一阵吹过,已是深秋了。
去年此时,她的身体里也曾住着一个生命,会捣着她的肚皮与她打招呼,提醒他的存在,此去经年,她再也不能亲自体味那份对新生命的悸动了。
顾月白大脑里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刚走出医院却被人截住了去路。
“顾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谢婉遇见顾月白似乎并不意外,脸上含着高雅,温声询问。
两人来到明光医院对面的一家小咖啡厅,面对面落座。
谢婉始终以长辈的姿态自居,客气而礼貌,这当中的远近亲疏,顾月白敏感地察觉到了。
她不委婉不兜圈子,很直接地从她的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和一份文件,一起推到顾月白面前。
“我想你也知道市长千金怀了灼华的骨肉,所以……这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一份离婚协议,请你签了它收下补偿,离开我儿子。”
顾月白腾地仰起脸不让眼泪流下来,看着对面的谢婉严词拒绝,“我不收。”
谢婉微愕一下,随即有些抱歉地笑了开来,缓缓而谈,“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的出来灼华在意你胜过季家的丫头,所以,我跟他说,只要他觉得幸福,随便他选择谁,于是,他把齐家象征认可的手镯套在了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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