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似简单的案件分析,却要将每个凶手作案时候的每个细节以及他们的动机全部交待清楚,在讲述的过程中,我还必须让村民能够听得懂每起案件之中的因果关系。
因此,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三点钟了,好不容易才熬过阴天和雨天而出现的太阳,又被阴云密布起来。原来,这雨后的阳光,不是暴雨的终结,而只是一个间奏而已,短暂的阳光之后,小攀村势必要迎来一场更大的暴雨。
随着一声炸雷,萧家大院的地上瞬间再次被浇湿,所有村民下意识地朝着窗外扫了一眼,最后,大家又迅速把目光放到了老神棍身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推测杀死小攀村案件的第三个部分:萧家灭门案是老神棍干的,因为小攀村奇怪的人之中,只有他还没有被我分析到。
但是我的回答,却让村民一头雾水,萧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看看我,又看看老神棍。老神棍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于,他的嘴角都在微微上扬,仿佛我们在萧家大院里分析的每一个案件、每一条线索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我却看了出来,老神棍嘴角的笑容之中,却包含着苦涩。
“在分析之前,我想问问,这一切,从四十多年前,萧家搬到小攀村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吗?”我蹙眉,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的话语沉重,与此同时,江军和沈诺也都面色凝重地盯着老神棍。
昨天夜里,我对江军和沈诺分析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们,如果这一切是从四十多年前开始,未免太过恐怖了。
萧家宅子里的厅堂之中陷入了诡异莫名的沉寂之中,除了门窗外传来滂沱的大雨声和天空中偶尔响起的几声炸雷之响,我们就只能听见村民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不知情的村民似乎也被我们三个紧张的情绪带动而变得紧张了起来。
老神棍在沉默之后,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从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是我却从那声哀叹之中,听出了千丝万缕情绪的纠缠,无奈、悲凉和沧桑。老神棍摇了摇头,见老神棍的回答是否定,我们三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老神棍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的腰间正系着一个木葫芦,他解下葫芦,把葫芦盖取了下来。只见带着酒香的液体从葫芦口倾泻而出,酒进了老神棍的嘴里,只是,那酒也仅仅够老神棍喝一口而已。
酒没了,老神棍把葫芦扔在了一边,他大笑起来:“总算把最后一口酒喝完了。”老神棍突然变得豁然,他坐回椅子上,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年轻人,除了萧老,你把人都叫出去吧。”
老神棍的话顿时引起了村民的不满,很多人嚷嚷着,质问老神棍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让大家知道。老神棍看向我,在等我的回答,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同意了。我转向村民:“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知道太多,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
我的话引起了村民的深思,说实话,村子里所谓的诅咒已经破除了,萧家人是怎么死的,和这些村民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家犹豫了没一会,终于有人带头出去了,江军拖起大壮和老中医,这两个人以及村民群体中被买通的几个村民,都要接受公安机关的调查,在公安机关的人赶到之前,江军必须看着他们。
人一个一个地出去,最后,江军替我们带上了门,厅堂之中,只剩下我、沈诺、萧老和老神棍四个人。人走光之后,萧老突然起身,他双膝卧地,跪在我的面前,此刻的萧老,早已经泪流满面:“年轻人,求求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
我把萧老扶起来:“萧老,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告诉你真相的,只是,你想报仇,恐怕一时半会完成不了了。”
听了我的话,萧老先是微微一愣,但马上,萧老把眼角的泪擦干:“罢了,已经整整十几年的时间了,我的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谈什么报仇,在我死前,我只求你能让我知道,为什么我的亲人,会死。”
我来回踱了几步,考虑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老神棍的身上。老神棍,不是杀死萧家人的凶手,至少,他没有直接参与那场杀人计划。从老神棍的言辞和神情之中,我能看到最深的无奈。
这种无奈,比之凡叔更要浓烈,老神棍和凡叔一样,也只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只是,老神棍这颗棋子,时间要比凡叔长上很多。据萧老说,在萧家被灭门的前几天时间,老神棍根本就没有去过萧家。
准确的说,在到小攀村之后,老神棍并不经常和萧家人见面,所以那么多村民,几乎没有人知道老神棍和萧老曾经是老朋友。说到这里的时候,萧老插嘴了,他说老神棍的性格就是那样,他喜欢一个人住。
在萧家得到了那笔财宝之后,萧老曾经拿过其中的一部分想要分给老神棍。在萧家人的眼中,老神棍不仅仅只是萧老的老朋友,更是萧家的救命恩人。但是,老神棍对钱财根本就不在意。
一开始,萧家人包括萧老,都对老神棍的算命本事和玄学本事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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