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碧云双目含泪,含情脉脉的看着苏锦,苏锦一肚子怨气也烟消云散了,他用膝盖想也能想出来,这事定是晏殊这老东西想出来的点子,难得的是,他的演技颇佳,居然将苏锦耍的团团转,开始还怀疑是试探自己,但后来就信以为真了。
“苏锦啊,你莫要怪本官多事,本官只想看看你对碧云是否真心,若是趋炎附势虚情假意之徒,当我许诺那升官发迹之言时,定会一口答应,你能不为所动,确实叫老夫意外,品行端正,意志坚定,富贵不能淫,老夫很是欣慰。”
苏锦心里骂道:“欣慰你妹,要不是我的犟脾气上来了,这么好的条件我定会答应,只是你这老货不知道我服软不服硬的脾气,一味跟我耍横,你要是好好跟我说,搞不好我脑子一热便答应了呢。”
同时苏锦也暗自捏了把汗,刚才要是稍微一松口,荣华富贵固然是虚言,躲在隔壁听着的晏碧云也必然会离自己而去了,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好险。
晏殊这一招及其阴损,一面是锦绣前程,一面是暗无天日,正常人的选择不言而喻,只是他拂到了苏锦逆鳞,这才让苏锦梗着脖子跟他对着干。
“原来我还真是个意志坚定人品尚佳的人,可怜我以前还一直妄自菲薄,把自己看的不值一钱,原来我是个宝啊。”惊讶之余,苏锦有些得意的想道。
“大人,你们这么做是在怀疑我苏锦的人品,我很生气,非常的生气。”苏锦鼓着嘴道。
在这种时候,要不趁机捞些好处,谈些条件,那也不是苏锦了。
“公子息怒,这是奴家的主意,跟伯父无关,奴家……奴家愿意受公子责罚。”晏碧云轻声垂首道。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摆明是这老货的主意,你倒是大包大揽,我能如何责罚你,难道罚你给我洗衣服做饭么?
晏殊呵呵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丫头不必替我说话,得罪人的事老夫也没少干,这次得罪了苏小官人,本就在我意料之中。”
苏锦甩给他一个卫生球道:“大人倒是直白,但大人此前一番言论伤害了我纯洁的心灵,让在下到现在还心潮不能平静,大人说怎么办吧。”
晏碧云噗嗤一笑,还是庐州那个喜欢占上风占便宜的苏锦,居然跟大宋三司使讨价还价起来。
晏殊也觉得好玩,笑道:“能得到老夫的首肯还不是最好的补偿么?”
苏锦道:“虚头巴脑的话说着没意思,我只提一个要求,大人务必答应,这样我才会心安。”
晏殊颇有玩味的道:“你说说看。”
苏锦郑重的道:“要说我给大人下命令确实是犯上之举,但今天我要给大人下个限期完成的命令。”
晏碧云娇声叫道:“苏锦啊,莫要无礼。”
苏锦伸手示意她住口,继续道:“我想要大人在一年之内接解除束缚住碧云的那一张空白婚约,在下不想和晏姐姐偷偷摸摸的跟做贼般的来往,也不愿意空等十年二十年,我是可以等,但晏小姐等不得,时光催人老,韶华本易逝,二十一岁的女子可等不得。”
晏碧云听得心头激动,眼眶又红了,看着苏锦心里默念:“郎君真心为我着想,我将……我将……何以为报?”
晏殊微笑点头道:“好一个至情至义的小官人,此事本是老夫分内之事,却由你来为我限定期限,真叫老夫汗颜;老夫便答应你又何妨,一年之期定然想方设法让那庞老贼放我家碧云丫头自由。”
苏锦大喜道:“那便多谢了,要是一年之后大人食言而肥,到时候可别怪我。”
晏殊笑道:“怎么?难道要拿我试问不成?”
苏锦坏笑道:“岂敢,只是到时候我和碧云要是做出什么给你抹黑的事情来,你别怪我没事前打招呼。”
晏碧云满脸绯红,啐骂道:“你这没上没下的浑人,怎地在伯父面前说这等话。”
晏殊也颇感意外,居然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天下奇闻,但他本就对晏碧云有愧,刚才苏锦的一番犀利的言辞倒像鞭子,鞭鞭抽打到他的要害,他自问自己确实在此事上没有尽力,也一直忽视晏碧云的感受,所以苏锦的浑话倒也没让他生气。
“老夫自家的侄女之事,倒要你个外人操心,传出去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么,苏锦你既如此坚决,看来非碧云不娶了,老夫为你一片至诚所打动,若是真的办不成此事,老夫还奢谈什么为国分忧,自己事都管不了,我还不如辞官归隐的好。”
苏锦长鞠一礼道:“多谢大人成全。”
晏碧云也福了一幅道:“多谢伯父大人恩全。”
晏殊仰着脸思索一番,忽然问道:“只是老夫有一疑惑,你们两人在场,不妨直言相询;碧云大你五岁,你二人年纪悬殊如此之大,如何能成眷属?虽然男女相悦本是自然之事,男子年长二三十岁也自无妨,但女子大了三岁便被世间人视为是不谐之姻缘了,莫非你是要碧云去做妾么?老夫可把话说在头里,我晏家虽不是世代豪族,但从我父始便已是大宋有头有脸的家族了,若不能以正室相待,老夫绝不答应你二人之事。”
苏锦哑然失笑道:“年龄不是问题,我可从未嫌弃晏小姐比我大。”苏锦心道:我有御姐控,你可能还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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